「賦予經驗意義,就像為過去時空套上濾鏡,今天用冷色系、明天用暖色系;掛上濾鏡是對當下時空的加法,卻是對過去時空的減法。」
《被討厭的勇氣》書中不斷地提到人際關係,但我被吸引的卻是關於目的論(teleology)與決定論(determinism),以及那一段對於過去經驗的討論。
決定自我的不是「經驗本身」,而是「賦予經驗的意義」。⋯⋯重點在於,並不是因為發生了這些事就一定有什麼樣的結果。我們是藉著「賦予過去的經驗什麼意義」來決定自己的一生。人生不是別人給的,是我們自己選擇的。決定要怎麼生活的,是我們自己。
一直以來我都有寫日記的習慣,不過卻越來越懶;細究原因,似乎可以甩鍋給智慧型手機的日趨方便與社群媒體的日益發達;只要拿起手機拍張照片、發個限時動態,就可以終結日前所經驗的事物,並且將它封存為一則幾秒鐘的貼文或動態,之後回看,覺得不錯的還可以揀選為「精選動態」。
#我想從「賦予經驗一個意義」這裡來說明
紀錄與回看影像的方式越來越方便,但似乎也越來越不再賦予它任何經驗。僅剩下影像的留存,而沒有經驗的賦予;那些依存在影像裡的,只剩下當下的感覺經驗,而經驗並沒有再被提煉或思考為某種意義。
#重要的或許不是方式
如果把日記以自畫像的概念來思考,文字、影像其實在某種層度上的功能與意義是跟繪畫異曲同工。那麼堆疊文字、拍攝照片與繪畫,都成為了自身在某種時空的切片。
當把日記視為自畫像的延伸,究竟會想再自畫像裡面看到什麼?再現那個時空的溫、濕度,還是再現當時的情緒,又或者是以當下時空再現過去時空而創造出的「第三時空」。
#作為濾鏡的第三時空是種加減法並存的狀態
第三時空是介於當下時空與過去時空的連結點,具有過去時空的所有感受,也有當下時空的經驗賦予,像是一個濾鏡(Filter),隨時可以往左滑、往右滑的切換,但不變的是那個影像與感受。
用具象一點的思考來比喻三個時空的身份與關係,大概可以比喻成:
這樣來說明,或許會更容易一點。加上濾鏡,對於相機本身是一個加法,實質上的確增加了一個具體的鏡頭配件,但對於影像來說就是減法,它將透過來的光過濾成自己需要的顏色。據此概念思考,當下時空藉由不一樣的經驗思考模式套加上無法改變的過去時空,使過去時空成為新的第三時空。
我是對的,就代表對方是錯的。當你這樣想的同時,已經從「意見的正確性」轉變成「對待別人的方式」。總之,確信「自己是對的」會和「這個人錯了」的想法連結起來,進而變成「所以我必須贏過他才行」這種勝負爭奪戰。完全就是權力鬥爭。
意見的正確性和勝負是完全沒有關係的。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對的,那麼不管其他人的意見是什麼,都應該在這裡畫下句點。但大多數人會進入權力鬥爭中,想讓對方屈服,才會把「承認自己的錯誤」當成是「承認自己的失敗」。
回到書內哲學家與年輕人的談論,如果說目的論是上面所談的,用濾鏡創造出第三時空,那麼決定論或許就像是拿著相機直拍。這沒有對錯好壞高下的區別,就像有人喜歡吃原味,有人喜歡沾醬油吃的道理一般。
有人的日記是流水帳,有人的日記是散文,有人的日記是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