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王院-舍利殿的晝夜佛像參拜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2021.11.24

2021.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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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9年(康暦1)三代將軍足利義滿,為祈求長壽建立寶幢寺(ほうどうじ),命春屋妙葩(普明國師)開山,鹿王院作為開山塔,建造時出現鹿群而名。金閣寺在18年後才建立,鹿王院舍利殿有「元金閣」(元:最初、原本)之稱,兩間建築一模一樣。

山門匾額「覺雄山」,以及客殿「鹿王院」兩幅是義滿親筆題字。

春屋妙葩是國師夢窓疎石的弟子,寶幢寺建立在天龍寺附近。1386年(南朝 : 元中3年/北朝 : 至徳3年)寶和南禪寺、天龍寺、相國寺等並列五山十剎的第五名剎。有名的一休和尚在12歲時,也曾穿過山門來聽佛法。

後來在応仁之亂荒廢燒毀,直到江戶時代重建鹿王院。室町時代全盛時期,天龍寺連結寶幢寺的大道稱為「天下龍門之道」諸多寺院林立,光聽就讓人悠然神往,當然現在市區密集房舍,早已不復存在。

好在至今看到的與收錄在「拾遺都名所図絵(1787年)」中的模樣幾乎別無二致。筆直參道綿延三百公尺的紅葉隧道鋪天蓋地。盡頭是天龍寺一樣的庫裡建築,入內有庭園、舍利殿、本堂(開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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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

山門

山門

經歷応仁之亂燒毀只留存總門,匾額「覺雄山」字跡看著有些稚拙,為義滿24歲時的題字。


中門?

中門?

總門?

總門?

鹿王院依序經過的山門、中門、總門。中門和總門資料微妙,待考證先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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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殿

明治時期重建的客殿,義滿38歲時親筆題字的「鹿王院」。呈現性格的端正嚴謹,年輕將軍的慎重描出筆劃。

寺內珍藏南北朝的紙本墨書「普名國師(春屋妙葩)遺偈」在他圓寂前兩日書寫而字跡歪斜。另外「絹本着色夢窓国像」兩幅,「絹本墨画出山釈迦像」」、「紙本墨蘭石(らんせき)図、夢窓疎石所筆「臨幸私記」等等多數的重要文化財 。


可惜舍利殿繼金閣寺後,也套上塑膠布整修。

可惜舍利殿繼金閣寺後,也套上塑膠布整修。

舍利殿

室町時代義滿當權,天龍寺、鹿王院、金閣寺建寺人物都互相有淵源。鹿王寺的舍利殿有「元金閣」之稱,除了沒有閃閃發光的金箔和那隻鳳凰,外觀和金閣寺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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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園

1987年(昭和62)指定京都市名勝。舍利殿旁種植「木斛(モッコク)厚皮香」古樹及楓木,借景嵐山,日本最早的平庭式的枯山水庭園,除了庭石或青苔外,沒有太多林木的平坦樣式,與多年前青苔泥徑不同,近年鋪上白砂作庭。


茶席「芥室」

茶席「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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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席 蹲踞,這個看起來像是繪馬形狀。

茶席 蹲踞,這個看起來像是繪馬形狀。

茶席

沿著緣側的白砂流水,追朔源頭似的蜿蜒,偌大河流漂浮枯葉。入茶室前,露地設有洗淨手的蹲踞,這個看起來像是繪馬形狀。

裡面是禁止入內非公開的茶席「芥室」,取自春屋妙葩的號,意指微不足道之物。作為住持的隱寮,為演員大河傳次郎寄贈,他投入鉅資蓋的大河內山莊也在嵐山。


前庭

前庭

和天龍寺庫裡一樣的外觀

和天龍寺庫裡一樣的外觀

金閣寺曲折經歷縱火,波瀾壯闊的歷史,鹿王院不引人注目的閒散隱於民宅。

群鹿聚集而名,但個人覺得更傾向取自釋迦在群鹿說法的故地「施鹿林」典故,比照知恩院友禪苑的「鹿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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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公尺的紅葉,讓人想起高桐院的參道,但低矮楓樹更為親近包圍視野,紅橙與青綠苔蘚濃烈反差而兼具調和。不知會被帶往哪裡,鋪天蓋地的色彩往上直至藍空的美麗,深受吸引不時抬頭觀望,陷入蔭涼裡。

蒼鬱松樹的綠、多變楓木的紅,尚未染色的淺綠金黃,鎮守社的鳥居朱紅。映入眼簾是和天龍寺庫裡一樣的外觀,門口的嵯峨菊,和一盆在別處也看過,像是鯨魚造型的明亮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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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入口無意間抬眼發現一幅螺鈿製成的佛經,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藝術品,補抓秋色窗櫺倒映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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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狹長通道來到庭園,可惜舍利殿繼金閣寺後,也套上塑膠布整修。但從各個角度欣賞依然很美,百折不撓的松樹,往外走從步廊眺望又是不同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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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殿內2020年新調的五十六面襖繪,連防止觸碰和解說牌都不放的低調,卻是獨具特色枯萎的紅葉。現代旅居歐洲的藝術家藤井隆也,表現「生命生生不息的循環」象徵的禪意。

乍看不明所以、斑剝陳舊,沒有一片重複葉脈細緻清晰,伴隨冰冷的木地板、吹過晚秋刺骨的風聲,訴說入冬命運似的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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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山にもみじ踏み分け鳴く鹿の声聞く時ぞ秋は悲しき 」百人一首-5 猿丸太夫
(霜紅踏山道,杳然無人跡,有鹿聲淒切,悲秋萬物寂。)


古時和歌吟詠秋天、少不了鹿,聽聞鹿鳴是知秋,或是曠寂山林回音而感懷寂寥。

要是像寶筐院、寶嚴院人潮往來進出,側身借過、等待,不到一公尺寬的參道必定是感到特別窄,好在現在只有陽光踩著疏落葉影陪我前行,一邊徐行,一邊遙想開山時鹿群靜謐低頭吃草,三兩隻好奇抬頭回望闖入的陌生人。

苦手那些太過被眷養的鹿群,慣壞到兇巴巴的理直氣壯,吃多少依然飢不擇食的亂咬,當然還是人為的因素,害牠們過度熟悉操作,失去長於自然,鹿群代表空寂深山的自持閒情。

拋開我這種古板的想法,鹿王院早已不見群鹿蹤影,未嘗不是好事,就像是雪月花三名庭,明明以月聞名的成就院,沒有真實月亮的鏡花水月,細細琢磨又能體悟的有意思。

帶著和歌便能隱約聽聞鹿鳴、以境入道,層疊錦秋深處,於世外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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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1秋夜

2020.12.1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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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9年(康暦1)三代將軍足利義滿,命春屋妙葩(普明國師)在建造開山堂出現鹿群而名,応仁之亂荒廢燒毀,江戶時代重建。

「覺雄山」

「覺雄山」

見識夜晚點燈真正的幽玄靜寂之處。走在夜晚昏暗的民宅巷弄,像是迷路似的錯覺,直到「覺雄山」匾額山門浮現而終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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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院為京都市指定的名勝,借景嵐山、日本最早的平庭式的枯山水庭園,除了庭石或青苔外,沒有太多林木的平坦樣式,與多年前青苔泥徑不同,近年鋪上白砂作庭,夜晚打光中波紋明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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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迴廊連接本堂,走在廊間可從不同方向欣賞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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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約制的夜間限制人數參拜,來到間隔的抹茶席次,菓匠おくむら家的紅豆餡糰子,第一次看到用紙杯裝茶,應該是為了防疫。

來去的日本情侶及家人,低聲交談讚嘆,來訪的人們默契的放慢腳步,夜間的鹿王院抽走外來的聲音及時間,濾出純粹的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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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排安靜民宅中浮現的點燈,經過楓葉隧道,夜間參拜佛像很不可思議,舍利殿除了不是金色以外,外觀與金閣寺如出一徹,供奉源實朝從宋朝請來的佛牙舍利。

殿內陳舊非常、木門開關之際發出三味線的咿咿聲,推門險些迎面撞上一大幅斑駁的涅槃圖,釋迦就在平視高度,展示罕見沒有玻璃和圍欄阻隔,每個人觀賞時近到快貼上去,瞥見幾個衣角不時掃到而冷汗。

上方是小組格天井,水泥地和昏暗的臨時架燈,更顯得供奉釋迦御齒的廚子金碧輝煌,四天王塑像守護,牆壁掛了十六羅漢圖。其他佛牙舍利在淨住寺。

離開舍利殿,往外沿著迴廊走向本堂,靜靜擺置開山國師、釋迦及十大弟子以及足利義滿的塑像,轉了一圈看得投入、堂內只剩蟲鳴聲應和,又是夜晚又滿是塑像的壓抑,難免會出現氛圍可怕或陰森的感想。

好在是獨自前來,無論是在荒涼古墳或社寺都沒問題的體質,是以心懷敬畏無所顧忌的悠晃,轉眼時間就過了,今年並不如以往嚴寒,轉眼已到七點半、捨不得離去的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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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也只是小聲引導,來訪的人們戴著口罩像是被阻絕一半音量,今年的楓葉悄無聲息,走了嵐山不少社寺,鹿王院還是最為鍾愛,在悉知歷史由來之前是日劇「鴨、京都へ行く」出現的場景。

老字號對豆腐屋老闆哽咽說後繼無人,不得不卸下招牌。

患病遺忘諸事的年邁妻子,認錯人、不記得丈夫,卻始終記得當初一起在旅館早膳時豆腐的味道。

她在鹿王院緣側眺望庭園,說著往事,條理分明的溫婉語氣,使人忘記她的病。

那一幕前往鹿王寺交織傳承、遺忘,敘事環環相扣,腳本寫得太好,私房雅趣的風花雪月屬於小品,這部就是結合現實的尖銳觸動,記憶裡的鹿王院與劇情綁定。

嵐山最難忘的唯有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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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0年11月14日~12月6日

時間:17:30~19:30

夜間參拜預約制(附茶點及紀念品)

今年參拜時授與單張朱印

交通:嵯峨野線「嵯峨嵐山駅」徒步8分


參考資料:

京都市都市緑化協会 鹿王院庭園

鹿王院 (京都市右京区)

キョウトデザイン 鹿王院

かげまるくん行状集記 鹿王院


*寺院神社莊嚴之地,務必遵守參拜禮儀,嚴禁喧嘩及飲食,卡位以及拉扯摘取花木*

*照片文章皆是筆者攝影、撰寫及統整所學,如要轉載請註明專頁名稱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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