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設定有
※近親情感流動有
※都合血鬼術操作有
即使昨日一夜旖旎,早已規律的生理時鐘讓千壽郎在清晨時便醒了過來。
他在熟悉的溫暖懷抱中睜開眼,他睡眼矇矓的看著外頭微微亮起的天色,雙眼再眨了幾次後變得清亮,而抱著自己的那個人仍然闔眼沉睡著;這讓千壽郎有些意外,通常杏壽郎都是在他有動靜後便跟著醒來,甚至是比自己還要早清醒就直盯著自己,像今日這種深沉熟睡的狀況似乎是第一次。
但這也讓他難得能好好的看著杏壽郎的睡臉,用自己的手墊著下顎維持趴在杏壽郎身上的姿勢去抬起右手,在杏壽郎臉前隔著細小的距離去勾繪那堅毅挺拔的五官。
少年的手指先是去描繪那雙和自己同樣形狀的粗眉,杏壽郎在熟睡時的眉毛放鬆且眉尾略微垂落,少了清醒時的那般精神抖擻;他順著杏壽郎的眉毛走向,一路從眉頭走到眉峰、再順著眉尾分岔的角度往下從眼角滑過那闔著的眼目,感覺男人的眼睫有些許顫動,他趕緊把手給拿得遠些。
但等了一會杏壽郎並沒有睜開眼。
「兄長?」他試探的輕喚一聲,也沒有得到回應,貼著的胸口感受著杏壽郎悠長平穩的呼吸倒也不像在裝睡的樣子;千壽郎雖感到有些疑惑,但想著或許是昨日才從長期任務中歸來,回到家終於能懈下防備才睡得如此沉。
千壽郎想著頓時心尖有些泛痠,仰頭在杏壽郎微啟的唇角輕啄,柔聲道:「辛苦您了……」
少年眼角餘光從拉門上薄透的門紙瞧見外頭的天色正轉亮,他將男人攬在肩頭上的手臂給輕輕拿下,拿過放在床鋪上方的紅色髮繩咬在嘴上,起身梳理著自己的頭髮時也不忘看看另一旁還睡著的男孩。
正當他紮完頭髮準備起身時,手腕感到一緊的同時視線也天旋地轉,整個人又往後落回方才那抹溫度之中,頭頂上傳來剛清醒有些慵懶的嗓音:「早安,千壽郎。」
千壽郎翻了個身,趴在杏壽郎的胸口上,微笑道:「早安,兄長。」
「千壽郎還是這麼準時的起床。」杏壽郎也同樣看了眼外頭的光線,知道千壽郎都是天剛亮起床開始一整日的忙碌,大掌輕搭著他的後腰,問:「有哪裡疼嗎?」
千壽郎臉頰染上了微微的紅潤,搖搖頭後說:「您跟小杏在睡一會吧,我晚點再來叫您起床。」
「唔姆,沒有那個必要,已經有充分休息了。」
雖然杏壽郎如此說著,但他並沒有起身的動作,千壽郎不解的眨眼與杏壽郎對看,「兄長?」
只見他抬起手用長指點著自己的嘴唇。「早上的。」
「唔、剛才不是……」千壽郎話沒說完就想起剛才自己是在杏壽郎熟睡時親的,他猶豫著要往男孩那頭看去,卻馬上被杏壽郎給扳了回來。
「千壽郎。」搭在千壽郎腰際的手掌輕拍兩下,像是討要也像是催促。
千壽郎紅著臉斜睨杏壽郎一眼,正當他打算順了杏壽郎的意時,另一床的孩童刷的一聲就從被窩裡坐起身,讓兩人動作只得靜止。
男孩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嘴上還發出悠長的伸展聲音,待他伸完腰後轉過去十分有精神的道:「杏壽郎哥哥、千壽郎哥哥,早安!」
此時千壽郎已經從杏壽郎身上爬起,手掌順著鬢髮來掩蓋自己的慌張,「早、早安,小杏。」
杏壽郎以手指爬梳過自己的瀏海,嘴上回應著男孩的道早,也不戀床的跟著坐起了身。
「小杏昨天睡得好嗎?」千壽郎將伸手過去捋了捋男孩的髮絲。
「很好啊!」他動手摺起自己的棉被,又說:「只是千壽郎哥哥的睡相好差喔!」
「咦?」他哪有睡相差?他連翻身都是很規矩啊。
「我半夜醒來的時候,看你睡得都滾到杏壽郎哥哥那邊去了呢。」
「呃、那是……」
「唔姆,千壽郎一直都會這樣亂滾呢!」杏壽郎說完發出爽朗的笑聲,抱著自己疊好的床褥棉被塞進壁櫥當中。
「我才沒有!」不好說出真相的千壽郎只能如此反駁。
「我跟千壽郎睡覺的時候,他也都會亂揮亂滾呢。」小杏口中的千壽郎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年僅四歲的千壽郎,打從醫生說母親必須要靜養之後,他就一直和千壽郎睡在一塊。「看來長大之後還是一樣呢。」
「是啊,一點都沒變呢。」難得大小杏壽郎有著同樣的見解,杏壽郎將千壽郎與小杏的摺好的棉被給一併抱起,一同塞進自己的壁櫥裡頭,轉過頭把手掌給搭在兩人的頭上,「去洗漱吧,等會換好衣服就先去練習揮刀,之後再一起進廚房幫千壽郎做早餐。」
「兄長,您跟小杏還是不要進廚房才好……」
讓兄長進廚房……他可不想早飯變成午飯呢。
「唔姆!」
***
最後,早餐依舊是千壽郎自己處理的,但大小杏壽郎也跟到廚房去湊了熱鬧;只不過是大的在外頭砍著柴、小的在旁邊幫忙整理砍好的木柴堆進廚房外的櫃子中,替千壽郎省去了不少雜務。
「好吃!」吃上美食的杏壽郎總是毫不吝嗇的給予讚美,宏亮的稱讚聲從敞開的起居室擴散到整個煉獄家,「千壽郎做得地瓜味噌湯又更美味了呢!」
「兄長喜歡就太好了,想說多加了紅蘿蔔來增加甜味,兄長會不會吃不習慣呢。」少年用筷子攪動著自己碗中的湯水,讓沉澱的味噌混和,但眼神卻帶著擔憂直往外頭的庭院看去,庭院中那背對著兩人的那抹身影正拿著木刀獨自做著揮刀的練習,「小杏從昨晚才吃了一點東西後就說他不餓,到現在也都沒有吃東西,運動量這麼大卻說自己不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
千壽郎想著昨天剛做好晚飯時,小杏還興奮的嚷著要大快朵頤,但盛給他的食物卻沒動幾口就說吃飽了,和身旁杏壽郎的大食量完全不同。
「不,他是不能吃人的食物。」
杏壽郎往外看的眼神少了溫和,取而代之是含著些微凜冽的目光,那是千壽郎十分少見的神情。
「咦?啊……」
身為鬼,是不需要也不能攝取人類的食物。
即使小杏長得是杏壽郎小時候的模樣,但血鬼術創造的,依然是鬼。
「千壽郎。」
男人將掃空食物的碗筷擱回面前的餐台上後站了起來,在經過千壽郎身旁時說:「記得哥哥昨晚說過的話,要留心點。」
千壽郎仰著臉和杏壽郎視線相交,他們都深知惡鬼的詭譎,也正因為明白他才覺得難受,卻也只能垂下眼用有氣無力的口吻回應:「我知道了……」
「哥哥不是要你別和他接觸,只是小心點。」瞧見千壽郎眼中的失落,杏壽郎疼惜地揉揉他的髮。
「我懂的。」他仰首回以杏壽郎一個淺淺的微笑。
「我去看看那孩子,等會千壽郎也一起過來吧,來驗收一下你最近的練習成果。」
「是!」
千壽郎來到庭院時小杏正對著稻草木樁揮刀,杏壽郎則手裏拿著木刀佇在草地上、站在男孩的身後看著他的姿勢出聲調整;將準備好的木刀和歇息時要喝的茶水擱在簷廊的柱子邊上,站在原處看著練習得兩人,那一模一樣的面容令千壽郎不禁有些出神。
「揮刀時手臂的力量不用過猛,要聯合腰部的力氣去帶動。」
「是!」小杏聽從杏壽郎的指示改變著動作,揮刀所產生的風聲和落在木樁上的鈍聲都完全的不同,男孩興奮的回頭問:「杏壽郎哥哥,我這樣做對嗎?」
「嗯,你做得很好。」杏壽郎微笑著說,看見千壽郎後他便說:「你也揮了很久,先休息一下吧,換千壽郎吧。」
「是!」小杏有禮貌的朝杏壽郎鞠了躬才往旁邊退,看見站在簷廊下的千壽郎立刻就朝著他跑去,當男孩來到千壽郎的面前時就一股腦的不停說著:「千壽郎哥哥什麼時候站在這的?你有看到我揮刀的樣子嗎?杏壽郎哥哥稱讚我做得很好你有看到嗎?」
「我看見了。」千壽郎見男孩又是喘著大氣又是滿臉汗水的,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說:「先喝點水,等呼吸緩下來再慢慢說。」
「謝謝千壽郎哥哥!」
千壽郎用自己的衣袖壓去小杏額頭上的汗水,「你看你整張臉都是汗,不趕快擦乾等會不小心就受涼了。」
男孩把口裡含的水給嚥下去後說:「可是我現在覺得很熱啊。」
「等會就會冷下來了。」用手指點了一下小杏的額頭,千壽郎把自己身上穿的黑色羽織給脫下來披到小杏肩上,「先穿我的吧,等會再拿一件給你穿。」
「唔,那千壽郎哥哥呢?」
千壽郎微微一笑,說:「換我要去練習了,正好不用穿。」他拿起自己的木刀要去讓杏壽郎驗收自己練習的成果;但當他走到半路時突然回過頭來和男孩說:「等等練習完我們就來烤地瓜吧,小杏昨天不是很期待嗎?」
「嗯!」聽見要烤地瓜的小杏既興奮又開心,他把手中的木刀給擱在走廊上,套上千壽郎剛才披的羽織,「那我先去把千壽郎哥哥洗好的那籃地瓜給抱過來!」
在小杏要離開庭院時,煉獄家的上空又一次傳來鎹鴉啼叫的聲音,三人同時仰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晴朗的天際上那抹黑色的身影越來越接近,最後降落在杏壽郎的肩膀上。
他們都明白要是來報告任務內容的,當要在杏壽郎肩膀上傳遞訊息時,千壽郎就走到杏壽郎的身旁默默聽著也順手將男人手裡握得木刀給接過來,因為他曉得接下來就是準備出發去執行任務了。
千壽郎抱著木刀走回走廊下,和站在原地的小杏說:「小杏抱歉呢,或許今天也無法烤地瓜了。」他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看得出笑容中含著苦澀。
熱愛地瓜的男人得出任務、自己的食量不大吃不了太多地瓜、小杏只能看不能吃……只能等杏壽郎回來才能完成這個約定了。
男孩搖了搖頭,「沒關係,一定有機會可以烤的!」他把千壽郎手中的兩把木刀給接過來,主動收拾起練習的物品,「我把木刀跟木樁給收回道場,千壽郎哥哥就去忙別的事情吧。」小杏說完就抱著木刀爬上走廊,規矩的脫下草鞋放在石階上,小小的背影配著規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轉角處。
杏壽郎走到千壽郎的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道:「千壽郎,抱歉,等哥哥回來才能幫你看練習的成果了。」
「兄長不要這麼說,任務比較要緊的。」少年就像剛才男孩那般模樣也是搖著頭,他仰著臉對男人笑得溫柔,「可惜來不及烤地瓜給您帶著吃呢,只能準備一些簡單的食物讓您帶出門了。」好在早上的米飯有多煮些,可以捏個飯糰讓男人帶著走。
「唔姆,只要是千壽郎準備的都可以的!」
「洗乾淨的隊服跟羽織我已經收下來放到您房間裡了,兄長進房就能看見了。」
「嗯。」杏壽郎應了聲,但腳下的步伐卻沒動,甚至連目光都未從千壽郎的身上移開。
兩人相視無語,相同顏色的瞳眸中映著彼此的身影。
最終是千壽郎輕輕靠上杏壽郎的肩窩,說:「兄長趕緊去換衣服吧,別讓要君等太久了……」
杏壽郎又應了一聲,彎下身在千壽郎耳邊說了句:「家裡就交給你了。」
話落,展臂將千壽郎給緊攬入懷。
杏壽郎溫暖又堅實的臂膀擁著千壽郎,而千壽郎的雙手也緊緊抓著他後背的衣衫,把那平整的衣料都揪出皺褶;即使想多相處一陣子,可他們都曉得自己和對方的肩上所負的責任有多重,是不能夠任性的。
所以在相擁過後,他們不再言語,眼神交視後便各自邁開步伐去完成自己該處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