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度的聖誕節來臨前，有些地方早早在11月初布置好聖誕節的裝飾，有的商店擺放大小不一的聖誕樹，掛滿了彩帶與各種吊飾；有些賣場角落擺出了雪人、聖誕老人的立牌或充氣玩偶；有些跟基督教相關的場合更是擺出了聖母、耶穌寶寶的馬槽場景(附帶著祝賀耶穌出生的三賢者、馴鹿、雪橇等立像)。聖誕節雖然本質上是宗教節日，但在跨文化的傳播以及商業化的推波助瀾下，基督教世界與不少非基督教文化的地區都在年末熱烈迎接這個闔家歡樂的節慶到來。
聖誕節佈置。圖源：取自網路。
台灣是各國文化匯集之地，西方聖誕節氣氛在十一月初就已瀰漫大街小巷，此文盤點筆者往年觀察到在台灣常見聖誕節的十大圖像，讓讀者在歡度節慶之餘，能享受觀察細節的小樂趣：
一、聖誕老人
聖誕老人，英文常稱Santa Claus，是理所當然要排在第一名的最常見圖像。也有中文稱為耶誕老人、聖誕老公公。雖然這是出自西方文化的虛構人物，但也是有個可以追溯的歷史原型：為羅馬帝國時期米拉城的紅衣主教聖尼古拉，當時他聽聞一戶貧困人家因沒錢買嫁妝而嫁不出三個女兒，因此在夜晚爬上他們的屋頂，把金幣從煙囪投入他們家，之後女兒順利嫁了出去。後人感謝他，所以就定了聖尼古拉節。聖誕老人的譯音就是聖尼古拉。在近代歐美的文化隨著航海技術的進步，殖民地的普遍建立，聖誕老人童話也隨著商業文化傳播出去，在北美洲，荷蘭和英國殖民者把這一傳統融入聖誕節日的慶祝里，荷蘭語的聖尼古拉（Sinterklaas）傳進英語成為「Santa Claus」，也就相應的成為聖誕老人的人物了。在英美的傳說中，聖誕老人總是快活的在聖誕夜乘著馴鹿拉的雪橇到來，他從煙囪爬進屋內，留下給孩子們的禮物，並吃掉孩子們為他留下的食物。聖誕老人在一年中的其他時間里，都是忙於製作禮物和監督孩子們的行為。而聖誕老人留著大鬍子、穿紅衣服的形象，則是後來人們逐漸描繪出來的。
查看禮物清單的聖誕老人。圖源：網路。
因為聖誕老人傳說裡他在聖誕節前夕會發送禮物給善良乖巧的小孩。非西方世界的讀者在觀看跟聖誕節有關的戲劇電影時，常會看到西方父母們對小孩常哄道：要做個乖小孩，聖誕老人就會送禮物給你。聖誕老人的童話，對小小孩而言，是個美好的幻想，有些大人會遇到小孩天真無邪地提問：「真的有聖誕老人嗎？」常常父母不忍戳破孩子的天真，接下來有些情節會出現父母們等小孩入睡後，偷偷塞禮物到小孩掛起的襪子裡，讓孩子們隔天早起驚喜發現禮物。
與孩子聊天的聖誕老人。圖源：網路。
在這就不討論孩子成長到何種年紀時才發現禮物其實不是聖誕老人送的，而是父母準備的這樣童話幻滅的現實。不過，聖誕老人的童話象徵也成為聖誕節商業化下必備的要件，甚至形成特定節日的勞工市場，需要找人扮演聖誕老人。歐美國家甚至有人開設聖誕老人培訓學校，招募特定年齡以上的學生(通常是男性銀髮族)，教導他們怎樣做個稱職的聖誕老人。
新冠肺炎防疫下，戴口罩的聖誕老人。圖源：網路。
二、聖誕樹
聖誕樹是聖誕節不可或缺的標配，也成為全球化的裝飾物。人們都發揮創意裝飾聖誕樹，讓每一株聖誕樹都有獨特的樣貌。那為何聖誕節要裝飾聖誕樹呢？
聖誕樹。圖源：Unsplash
筆者目前找到的資料顯示，聖誕樹裝飾文化是起源於16世紀的德國，在19世紀由英國皇室成員，一位來自德國的王子引進聖誕樹裝飾，讓英國聖誕樹布置成為延續的習俗。
16世紀的德國，由當時最重要的宗教改革人物馬丁路德發起，相傳他在12月的某個夜晚，馬丁路德看見天上的星星點綴在樅樹的枝葉上，讓他為之驚艷，回家後，路德先生就把這種美麗的樹景佈置在家裡，並在樹枝上綁上燭台、點上蠟燭，成為現代聖誕樹的原型，而路德先生的親朋好友看過這顆以蠟燭點綴的樹後都驚嘆不已，也紛紛在自己家裡佈置一顆長青樹，長青的綠葉有著永生的意義，而樹枝上的燈光猶如上帝帶給我們的光亮，從此聖誕節佈置聖誕樹成為節日的重要儀式之一。
而德國的聖誕樹佈置文化，因為英國王室成員的引進，成為了英國的過節習俗。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的丈夫—來自德國的阿爾伯特王子在1840年引入英國並推廣的。在阿爾伯特王子的故鄉，人们在聖誕期間的一個傳統習俗就是砍一棵古老的樹搬回家以示好運。来到英國后，他並没有拋棄這個傳統，而是將樹搬回了白金漢宫，讓皇室成員一起裝飾。當時的報纸還登出了維多利亞女王一家人圍坐在聖誕樹下的照片，自此聖誕樹成了時尚，這個習俗也就延續下來。
英國最有名的一棵聖誕樹位於倫敦的特拉法加廣場(Trafalgar Square)。從1947年開始每年的11月，挪威首都奥斯陸都會舉行著名的砍樹儀式，砍下一棵樹齡在50-60年的聖誕樹贈送给英國人民，對英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支援挪威表示感謝。每年12月的第一個星期四晚，人們都會在特拉法加廣場為這棵聖誕樹舉行亮燈儀式。這棵聖誕樹不但是英國和挪威兩國之間友誼的象徵，也經常被看作是英國聖誕節的標誌。
人們用手機拍攝聖誕樹。圖源：Unsplash
可擺在桌上的小耶誕樹。攝影：葉宇燦。
三、馴鹿
由於聖誕老人的童話中，拉著雪橇的馴鹿是他重要的工作夥伴，身負交通運送禮物的重任！因為馴鹿的角色這麼不可或缺，讓馴鹿漸漸變成聖誕佳節氣氛的主力圖像之一，有些聖誕掛飾、卡片上畫上馴鹿圖案，就能讓人聯想到聖誕節。
駕著馴鹿，坐雪橇在天空移動的聖誕老人。圖源：網路。
與原始的基督教傳說不同，當代民間認為聖誕老人來自北極，如北歐各國認定的芬蘭的拉普蘭區，然而在2003年第40屆世界聖誕老人大會上，丹麥屬地北美洲的格陵蘭島被重新議定為聖誕老人的居所所在，大會主席稱原因是「該地有眾多的馴鹿」。
真實的馴鹿與聖誕老人。圖源：網路。
野生馴鹿圖源取自網路
真實世界的馴鹿拉雪橇。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有馴鹿圖案的卡片。攝影：葉宇燦
馴鹿造型擺飾。攝影：葉宇燦。
馴鹿造型的小夜燈。攝影：葉宇燦。
四、聖誕帽
紅色三角錐狀的軟帽也是跟聖誕老人扮相有關的配件。也許是聖誕帽的造型方便大量生產製造，也容易攜帶的特性，聖誕帽成為聖誕活動的標配。一般人可能沒有聖誕老人慈祥和藹的相貌來扮演聖誕老人，但只要戴上了紅色聖誕帽，那斜斜垂下的紅色帽尖在頭上晃著，瞬間就充滿了聖誕節氣氛。
聖誕帽。圖源Unsplash。
五、聖誕襪
襪子，特別是長襪，常見於聖誕節各種裝飾、圖像。聖誕節掛襪子的習俗則是跟聖誕老人的歷史原型主教聖尼古拉的善行有關，傳說中好心主教聖尼古拉斯（Saint Nicholas）為了幫助三位貧窮的少女，透過窗戶將禮物與金子丟入屋內時，剛好落入了掛在壁爐旁的長襪中，由此形成了掛襪子的習俗。
裝滿禮物聖誕襪。圖源：Unsplash
聖誕襪圖片的卡片。攝影：葉宇燦
六、星星
大大小小的聖誕樹上掛滿各式各樣的裝飾，裝飾風格各異，但大部分聖誕樹的樹頂上都放一顆星星，為什麼要放這顆星星呢？這顆星星是怎麼來的？跟聖誕節有什麼關係？
星星裝飾。圖源：Unsplash
聖誕樹頂端的小星星叫做「伯利恆之星」，和耶穌誕生有關。聖誕節，是為了慶祝耶穌的降生。耶穌誕生的時候，天上有顆明亮的星星，引導東方三位智者在伯利恆(Bethlehem）找到耶穌。
受到星星引導，尋找聖嬰的東方三賢者。圖源：網路。
來自東方的三位智者，帶著貴重的禮物，跟隨著這顆星來到伯利恆拜訪耶穌。後來，聖誕樹頂端放一棵星星成了傳統，象徵著那顆引導東方賢士找到耶穌的星星，也希望世人能在伯利恆之星的引導下找到耶穌。
另一種風格的圖畫，受到星星引導，東方三賢者向聖母、聖嬰獻上禮物。圖源：網路。
「伯利恆之星」這麼有代表性，也衍生出星星狀的吊飾、彩帶、彩球，成為裝置聖誕樹的吊飾，或者圖像創作中的設計靈感。
七、禮物
聖誕節親友間相互送禮已是約定俗成的習慣，但為何聖誕節要送禮物？
放在聖誕樹下的禮物。圖源Unsplash
有一說是當初尋訪耶穌降生的三賢者帶了禮物祝賀寶寶的誕生，因此聖誕節送禮物給親友是一種祝福。另一種說法則是聖誕老人會送禮給乖巧的小孩。這兩種說法都影響到西方聖誕節親友送禮不分大人小孩，通通都準備禮物，送禮物不只是表心意，而是重要的社交功能。我們可以從旅居加拿大的捲世俗女的文章〈聖誕文字市集｜台灣好媳婦的聖誕禮物任務〉看到準備聖誕禮物是一件相當慎重的事情。
因此「禮物」也是聖誕節代表性的圖像，有些卡片、吊飾會印上禮物箱的圖案，或者做成禮物的擺飾。
包裝禮物，歡迎聖誕節。圖源Unsplash。
八、聖誕花環
聖誕花環也是聖誕節常見的裝飾，在台灣市售的聖誕花環材質幾乎都是塑膠製的，但在歐美國家，人們會採摘自然的植物來製作聖誕花環。
室內掛的聖誕花環。圖源：Unsplash
英國人會在聖誕期間將聖誕花環掛在門上。聖誕花環由常青草木製成，如松枝、槲寄生或冬青枝等，然後再用松果、桂皮、蝴蝶結、聖誕彩球、甚至當季水果來裝飾。
聖誕花環。圖源：取自網路
另一種花環起源德國，名為「耶穌來臨」(Advent Wreaths)。德國人一般在「耶穌來臨」上插四支蠟燭，在12月份的每個星期日都點燃一支，代表人們期待和等候耶穌的降生。花環同樣以常青植物裝飾，是不朽生命的象徵。
「耶穌來臨」(Advent Wreaths)的歷史與典故的介紹(英文)
What Is the Advent Wreath?
Follow These Steps to Lighting an Advent Wreath
掛在大門的聖誕花環。圖源：Unsplash
九、雪人
雪人是雪鄉大地的特色，也是冬季常大雪紛飛的歐美國家常出現的裝飾物。不管大人小孩在雪地玩耍時，都會童心大發地堆起雪人。可能雪人的裝飾物最能呈現聖誕節的冬季意象，在台灣有許多商場會佈置出雪人擺飾，或者小吊飾、卡片上都會出現雪人圖案。
台北某商場的雪人布景。攝影：葉宇燦。
雪人圖。圖源取自網路。
十、彩球
彩球是最常見的聖誕樹掛飾，1610年起源於德國，之後在1890年末期傳入英國。彩球最初由玻璃製成，是有錢人炫富的手段(在還沒有塑膠製品問世前，玻璃常被用來製作多彩的裝飾物，但價錢昂貴)，之後塑膠製品普及，家家戶戶都可以掛上塑膠製的彩球。彩燈和彩帶也是很普遍的聖誕樹裝飾。
聖誕樹掛滿彩球。圖源：Unsplash
貓貓在玩聖誕樹彩球。圖源：Unsplash
從以上筆者歸納在台灣常見的十種聖誕節圖像，我們可以窺見聖誕節在台灣常民生活的世俗化。有些特定基督教意義的圖像，如：馬槽、天使、耶穌聖嬰等等圖案在教堂或者基督教/天主教相關機構的布置裡才會看到，在一般民眾生活及商業活動的聖誕節布置中較少看到帶著強烈宗教意義的裝飾物。
由於篇幅限制，本文僅列出筆者觀察到的聖誕圖像，如果讀者有其他想法，歡迎留言討論~
參考資料
Believing In Santa Is Healthy For Kids, Psychologists Say
"I come from Greenland, says Santa" Wed 23 Jul 2003
延伸主題：歐美的耶誕傳統——槲(ㄏㄨˊ)寄生與接吻
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點閱以下文章。
〈【影片】你所不知的耶誕傳統：在槲寄生花圈下邂逅，就能索取你的吻〉
〈聖誕節不只禮物，還有植物：聖誕紅、槲寄生、紐西蘭聖誕樹的小秘密〉
延伸：槲寄生的植物照片。圖源：Unsplash
本文2021/12/19首發於Matters
修改於2021/12/25發佈在方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