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基因》上

2021/08/31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晨曦初露,船帆順風揚起,漁船從大海中漸行漸近,陳健安在石灘上不斷揮手,溢於言表的興奮模樣讓在船上的父親備感思念,事實上,健安昨日剛過完五歲生日,小小年紀的他,並沒有責怪父親的缺席,而是滿心歡喜的與小伙伴們慶祝,一起切蛋糕,然後快快上床睡覺,期待明日的到來,當然,他順便跟大家炫耀了,過了今晚,他也可以跟父母一起去海鮮市場賣魚了。
健安興奮得徹夜未眠,滿腦都是對海鮮市場的好奇,小廷三歲就跟着媽媽去海鮮市場討生活了,他說,所有的魚都是用紅色膠桶裝着,桶裡還有個小圓圈,轟轟作響,魚兒跟着他一起吐泡泡;文華說他仍在襁褓時就被父母背去市場了,他在背上哭鬧,市場裡的叔叔阿姨便塞口飯進他的嘴裏,十分鮮美;余雨說,她不想再去市場了,她看到那些魚兒被大刀拍暈,再開膛破肚,五臟六腑全部破裂,每每看到,她便哭得不能自已,父母在旁哭笑不得。而健安,他的父母從不許他去海鮮市場,拖托的藉口不外乎年紀小,健安不服,明明小廷、文華和余雨都是小朋友,父母無奈,便答應過了五歲之後讓他去海鮮市場。
剛剛,父親將他擁入懷裡,他掙扎起,說:「等下是不是要去海鮮市場?」
父親看着他揚起的小小臉龐,期待熱切的眼神,不禁失笑,後輕輕點頭。
健安立即興奮的跳起來,然後便拉着父親的手說要出發,絲毫不理父親才剛剛到埗,家門還未進。
直至去到海鮮市場那一刻,父親仍在猶豫,並不是怕看不住健安,畢竟那裡是他的地盤,他只是,不想那麼早,讓健安看明白一些事情。
健安帶上自己平日在沙灘玩樂的小膠桶,裡面有兩隻自己養了一年多的小螃蟹,他馬上就要去海鮮市場歷險了,自然要帶上最親近的兩個小伙伴,說來神奇,健安的小螃蟹竟能養活,而且是一年之久!有時,健安帶着牠們去沙灘散步,牠們都會趁機穿進沙坑,企圖逃走,但總能被健安察覺,然後按住外殼,輕而易舉,懲罰似的扔進膠桶,將牠們囚禁在家兩三個禮拜。
牠們並沒有長大,也沒有吐白泡……
人聲鼎沸,明明都是熟悉的人,卻又那麼陌生,父母讓自己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等忙過這陣子再帶自己出去玩,健安抱着自己的小膠桶乖乖坐好。父母一人招呼客人,收錢找錢,一人手起刀落,一下,拍暈一條躍動的大魚,一割,再大的魚都沒活路,健安盯着桶裡的小螃蟹,一臉茫然。
健安不知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他只想逃離,想罷,他已跑出,剛好遇到文華,文華拖着他來到自家的攤位,數個膠盆裝滿大蝦小蝦,生的在盆裡暢遊着,死的,在地上堆疊,大熱天下,腥臭味難聞。文華興奮地問他:「怎樣?海鮮市場好玩吧!」
健安不發一語,後沮喪的看向桶裡的螃蟹。
喧嘩吵鬧聲中,混雜了陣陣哭泣聲,健安一下子就聽出是余雨的聲音,轉身㝷找她的蹤影。
余雨躲在角落裡,低聲哭泣,父母對她置之不理,正熱切的叫賣着。
余雨:「我想回家。」
健安:「那你就回,為什麼要哭?」
余雨:「牠們很可憐。」
健安:「是嗎?」
健安只是稍稍提出疑問,便被余雨追擊。余雨指着健安的水桶說:「如果他們死了,你不會哭嗎?」
健安緊緊抱着自己的水桶,沒有回答。
文華:「給你看一樣東西!」
文華拉着健安回到自家的攤位,示意健安蹲下,文華拿起一隻死蝦,一把將蝦頭扭下,耀武揚威般拿到健安面前。健安面無表情,不知是被震懾,還是不屑……
文華見此,鼓起勇氣,把手浸入膠盆裡,看準一隻正在遊動的小蝦,稚嫩的小手一把抓住,明明是找最弱小的來欺負,偏偏,卻是最難搞的,小蝦離開水便不斷掙扎跳動,文華似大人冷漠的模樣,兩隻手用力按住,然後一咬牙,扭下小虾的頭,鮮藍色的血液噴出,與蝦子腦漿混雜,文華雙手仍握着蝦的軀殼,突然,蝦身猛的一跳,從文華手中跳出,文華嚇得哭了起來,蝦子頭身均在地下,沾上手的血腥卻擺脫不了……
健安看着地下,臉上露出笑意……
未完待續……
    三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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