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與她的房間:四部成瀨巳喜男電影中的女性居所(下)|潺時.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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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Flowing, 1956)
流れる, 1956
藝伎院「鳶之家」不是接客的風月場所,而是藝伎、學藝者、女傭和孩童生活的地方。鳶之家本是這一帶出名的藝伎院,卻因為經營不善和整體產業的沒落,逐漸乏人問津。年老色衰的藝伎努力接案,未曾想過轉職的可能;新人毫無天賦,有的甚至反過來勒索老闆,使得本已吃緊的財務狀況雪上加霜。
《流逝》關於這個搖搖欲墜的團體,但成瀨巳喜男無意讓劇本落網於衝突遍布的通俗情節之中,反而致力再現淡如茶水的日常,終究沒有那種上下齊心的勵志或四分五裂的悲觀。整部電影大半發生於鳶之家的室內空間 ── 廚房、走廊、化妝間、待客室、習舞室、餐桌,以及老闆母女位於二樓的私人區域,那裡也收納著精美的和服。在這樣相互連通、空間功能大量重疊的屋子裡,成瀨以暗藏玄機的方式調度著各場群戲。譬如老闆生了病的小甥女就睡在三面敞開的房間裡,大家常常走來走去,雖無益於靜養,但也方便有空閒的人「輪值」照料她;另外可能亦指涉著老闆的妹妹及其女兒一家寄人籬下的處境。
又譬如警察巡邏一段,老闆見狀,立刻悄聲吩咐女傭去買碗麵來請客,叫她攀上後牆直接跟街坊背對背的麵店廚房點餐;與此同時,另一頭玄關跪坐著阿諛奉承的藝伎,她們必須和警方打好關係,才能避免被取締的危機。在這段戲碼中,前頭的女人猶如守衛城堡似地守衛著鳶之家,而翻牆端過湯麵的女傭則像是解圍謀略的關鍵步驟。她們聯手阻止了一場未來的衝突,因為深知此處的意義便是賴以維生的一切。
流れる, 1956
電影接近尾聲,老闆決定將藝伎院的房地產賣予同行熟友,卻不知對方暗自盤算將其轉經營餐館,畢竟藝伎文化的時代已經夕陽西下了。被蒙在鼓裡的鳶之屋女人,尚且彈奏三味線、收新學徒還添購和服。老闆的女兒聖代不願從事藝伎工作也無意接掌經營,她看著母親一路辛苦周旋於有錢有勢的男人之間,希望她能夠就此退休,然而每個人都告訴聖代:「只有藝伎是最適合你母親的職業。」確實,藝伎曾經是擁有歌舞才華的女性的唯一出路,也是女性唯一能把自己打扮得美若天仙的合理身分。母親的沉靜與溫柔是男人的解語花,她的優雅和神祕又令人好奇霓裳底下的傷疤。但整個鳶之家都知曉她作為一個普通女子的現實經歷,那是被依靠之人的無依無靠時刻,也是一顆倔強的石頭認清了自身的不夠堅強而化為飛砂的過程。
聖代為了代替母親的經濟角色,開始自學車衣,日日在二樓臥房的窗前踩踏裁縫車,面朝遠方的港口與堤防。某日,女傭買了些紅豆包請大家吃,她問剛教完三味線的老闆聖代在哪裡?她說在樓上車衣服呢。女傭說,她喜歡那種聲音。她將點心端到樓上的小房間,聖代專注的背影隨之映入眼簾,儘管她自慚基本功也還沒學好,卻令人感覺有什麼新的事物正在破殼而出 ── 無數女人曾經如她,藉由代工的手藝養活一個家庭。
流れる, 1956
一直默默照顧著鳶之家的女傭向聖代吐露,她將要回到故鄉為亡夫立碑。當初,新寡的她為了逃離惡毒的親戚和失去愛人的痛苦,選擇遠走高飛,依靠自身的勤勞與機靈,在各家幫傭維生。如今,她感覺可以面對過往。兩代女性分別看向過去和未來,每逢年輕,便篤信著自己的力量可以支撐生命的彎折。鳶之家即將改頭換面,聖代能夠帶著母親和縫紉機投宿何方呢?眼下,暫且無人坐困,臨時工作室傳出咿咿啞啞的車衣聲,橫窗透進的光細小明亮,外頭的景色猶如一張卷軸。這裡是女孩的起跑線,與女人的折返處。
流れる, 1956

放浪記(A Wanderer's Notebook, 1962)
放浪記, 1962
《放浪記》改編自林芙美子自傳性濃厚的同名小說,述說一九二〇年代流浪東京的日常。年少的她沉浮於貧苦、飢餓、他人的輕蔑和愛情背叛,卻戮力寫作不輟,直到時來運轉,一躍成為文壇一代女作家。
芙美子不如《女人踏上樓梯時》的圭子擁有固定居所,但也並非《浮雲》的雪子那樣失根遊魂似地徘徊。她輾轉窩藏於各處,只要有燭燈和紙筆,就能取代大部分的生活條件;偶爾也寄生酒吧餐館二樓,或和陌生人一起睡臥通鋪。初抵東京時,她住在一個極為簡陋的房間,為了繳納租金努力求職,但像她這樣來自鄉下的女孩,最多只能做工廠女工或咖啡店侍應。她不計較,面對粗野顧客的揶揄 ──「這裡的女孩子應該三十日圓就能搞上床了吧,真便宜啊!」── 她仗義執言:「如果已經活不下去,就算為了十日圓賣身又如何?你們都已經這個年紀了,說起話來怎能完全不諳世事?」
放浪記, 1962
芙美子剛強、直爽、古怪、特立獨行的性格,在許多幕「職場戲」展現得淋漓盡致。她總是駝著背、垮著臉,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像被世界的平庸所屈辱似的;她沒興趣討好別人,載歌載舞只為一時興起,給寒酸的日子插上幾朵假花。芙美子從小就喜愛閱讀,每經書店無法不駐足,甚至把少得可憐的薪水都拿來買書,真的沒東西吃了才轉賣換錢。她常常在吧檯寫詩,因此認識了第一任情人 ── 一個賞識這些紙片詩作的咖啡店客人。她邀請他來家裡,他一眼就注意到她的小藏書櫃:「你的選書品味很好呢。」── 文藝少女此時不暈船更待何時,但這種浪跡於荷葉邊圍裙和夜光酒杯之間的花花公子自然不是什麼好男人,芙美子很快就發現自己不過是其中一個。某晚她回到他們同居的房間,竟聽見他對另一個女人說,芙美子只是這裡的女傭。她沒有退縮,打開門宣稱「我是他的妻子」,三人不歡而散,留下芙美子獨自哭倒在房間中央。
放浪記, 1962
後來,芙美子和另一個不得志的作家結為夫妻,搬到了雜貨舖隔壁的一個小房間。兩個人都很窮,因此屋裡空蕩蕩的沒什麼家具,即使如此依然足以從細節顯露權力的不對等:丈夫有一張擺置窗邊、可供堆放書籍與筆墨的矮桌;芙美子卻只能蜷伏在一張小几上 ── 雖然她大概習慣了這樣的偏旁。他們為了忘卻飢餓,沒日沒夜地寫作,但貧賤夫妻百事衰,出版社和雜誌總是不賞臉。芙美子為了生計,比驕傲自負的丈夫更積極投稿和打工,一肩扛起起日常家務與經濟;在丈夫染上肺炎後,更是放低身段四處借錢治病,換來的卻是丈夫的暴力相待。「這個家沒有幸福的感覺。」來訪的友人如坐針氈地說道。不久,芙美子就被趕出家門。
這個住處是《放浪記》中芙美子待過最久的地方。它見證婚姻的失敗,但藏線情感風暴之中的,亦有芙美子的覺醒 ── 她在這裡寫出了第一篇刊登於《女性藝術》、令她聲名大噪的《放浪記》序章;也是在這裡,看透了一個不愛她的人亦不配得到她的愛。芙美子離家以後,一事無成的丈夫自然又跑到她工作的餐廳求她回心轉意,芙美子心軟返家,卻繼續遭到敵意對待。他對她拳打腳踢,還出言諷刺「你只是在扮演一個賢慧又盡責的妻子給別人看罷了」,她忍無可忍終至崩潰,發誓再也不會愛他,最後永遠地離開這裡。
上述段落是芙美子在全劇裡情緒最為尖銳的時刻。她的臉頰爬滿淚痕,咬牙哭訴,像所有弱者一樣,無法收回不屬於自己的事物,只能斷尾求生。然而,我認為除此決裂,暗處另有一起高潮 ── 那是芙美子在院子裡燒落葉的時候。「我忽然想升起一堆火。」她內心說道。我本以為她打算燒掉整個房子,卻見芙美子拿著丈夫的手稿在火舌邊緣慢慢地烤。恨意、委屈、苦楚,混雜著流落者的依戀逐漸被加溫。「如果我鬆手,這些文字就會化為一堆灰燼吧?想到這點,我還是捨不得。」芙美子是寫字的人,她與丈夫不因欣賞彼此才氣、而因寫者共有的絕望和寂寞相認,所以,她無法進行這場毀滅性的復仇。她只是踏上門廊、走進房間,默默地將手稿擺回原位。
放浪記, 1962
電影在尾聲快進至林芙美子名成利就的晚年生活。她住在一間寬敞美麗的房子裡,書房透過玻璃拉門對著幽靜的日式庭院。她也將九州的母親接過來,半強迫式地讓一生貧困的母親享用錦衣玉食。已經成為知名作家的芙美子儘管經濟無虞,卻似乎無法真正平靜。雜誌社、出版商、媒體和文壇人士的喧囂侵擾了她的生活,她奮發自強的勵志形象,也吸引了窮苦的後輩作家、公益團體或遠房親戚前來討要金援。芙美子無情地拒絕了大部分的人 ── 她認為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想辦法,而不總是去依賴別人。「你會覺得我變成一個冷酷的人嗎?」芙美子向一位故人問道,對方說:「不。會這樣想的人,代表他們並不了解你的過去。」
另一個讓她蒙上陰霾的原因,是電影沒有拍出來的:林芙美子在二戰時期曾遠赴海外多國,以記者身分協助日本軍方宣傳,卻在戰敗後一改立場為反戰,被大眾詬病為牆頭草。可也許,人們忘了這就是身為放浪者的求存法則:「如果已經活不下去,就算為了十日圓賣身又如何?」日子必須過下去,愛與叛變,她早就血肉模糊地經歷過。
放浪記, 1962
《成瀨巳喜男的電影:女性和日本現代性》的中文版序言〈成瀨高峰配〉,作者湯禎兆提出了相當有趣的觀點:相對西方女性透過經濟地位改變的解放過程,「成瀨捕捉的是女性的自主度其實是與貧困度相互掛鉤 ── 簡言之,就是愈貧困才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自由,不用受源自父母丈夫的家庭乃至世俗的壓力所羈絆,當然代價就是對嚴峻的生活艱苦對抗。」
放浪時代的林芙美子儘管處於物質上一無所有的狀態,流轉苟活於城市的陰暗角落,卻藉由擁抱詩歌與書寫,照亮一片無拘無束的海岸。芙美子的女侍同事曾凝視著她說:「你寫作的表情真美,我真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樣。」她笑了,帶著某種混合靦腆和桀敖的奇特口氣說道:「寫作是一種自我安慰,讓我知道,我不只有這個樣子。」電影裡有許多個畫面,是眾人皆睡、唯芙美子獨醒運筆的時光。房間的輪廓在黑暗中消融,微弱燭光所能包圍的,就只有紙筆、桌台和她堅毅的臉。於是,我明白了,燭光所能企及的,就是她真正生活的地方。書寫就是她唯一的家園。
寫至此處,忽地想起蕭紅。許鞍華拍民初女性作家蕭紅的傳記電影《黃金時代》有台詞道:「你知道我別無所求,我只想有個安靜的環境寫寫東西。」可戰爭、貧窮與愛情讓她無法擺脫流浪的宿命 ── 睡在泥裡,便有詩在雨中。她寫下的字就是她的羈旅和歸途。《放浪記》最後一幕的林芙美子,得償所願了那「寫字的女人」永恆渴望的靜寂凝神之所,趴臥在稿紙上淺眠。微風吹過院子的樹,陽光斜斜照在尚且溫熱的待客茶壺上。她還有許多人要見、許多事要辦,但這一刻,一座敞開的寧靜暫時接走了她。
放浪記, 1962

結語
成瀨巳喜男電影中的女性居所,有《女人踏上樓梯時》和《流逝》之固定場景累積的生存依賴,也有《浮雲》和《放浪記》不斷流徙變動的抽象價值。觀察電影中的女人如何身處在私人空間裡,可以讀出她的經歷和命運。成瀨的鏡頭打開了這扇日常之門,讓我們看見了女人的真實世界:情感,俗務,財產,傷痕,記憶,和夢。
曾經我以為電影史上不存在「能把女人拍得是女人,包括她的最深層」的男性導演,但我想成瀨就是這樣的導演。高峰秀子的演繹讓每個女主角鮮明而獨特,不過最讓我顫動的瞬間,仍是《流逝》那被年輕情人拋棄的的老藝伎,埋怨著自立自強的聖代不懂她的心情:「哈!她竟然以為女人不需要男人。」── 可其實,她多麼希望自己瀟灑地走路而從不委屈。成瀨巳喜男打撈起那些海底針,卻不刺穿誰的身軀。他的電影除魅所謂的女性神祕,而現形無關貶損。窗對著眼,脊貼著牆,那就是女人與她的房間。
女が階段を上る時, 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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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瀨巳喜男的電影中,有一件事令我感到安然和慰藉,那就是女人與她的房間之間的關係。本文將討論成瀨巳喜男達到藝術高峰的四部戰後作品 ──《女人踏上樓梯時》、《浮雲》、《流逝》和《放浪記》中,「私人居所」之於女性顛沛流離命運的轉捩象徵。
立春是踩過樓梯的聲音,是飄過窗前的巨大藍色,你探出頭去看,轉回來的時候依舊是一張寂冷的臉。立春就像清晨五點,棉被底下露出的眼皮微啟,房間輪廓朦朧而親密,剛才的夢猶如去年冬天。
寫故事的人善藏。在推翻現實的同時粉碎了遐想,將每一寸自我的感知當作獵物,藉敘事的網羅,捕獲關於存在、關於此時此刻的真貌。非如此不可。非用盡氣力、毫無保留地將那些熱烈與懊悔織進字裡不可:援引虛構之柴,在自己的人生裡縱火。
回顧今年看過的數百部電影,十大精選不足表述我在黑盒子裡度過的奇幻時光,於是翻出抽屜裡的記憶幻燈片,一張張書寫念念不忘的影格分秒,那些未曾脫落的鳳毛麟角。電影是安居之所,我深信不疑。若喻人生為航行,遇見這些虛構情節的瞬間,就是海面如鏡的日子。
一個人喝酒,兩個人漫舞,三個人奔過廣場⋯⋯節慶是這樣的。昨日,一個空的低音大提琴盒被拖行過雪原;而明晚,燈暗以後,音樂將無比響亮。
我向來喜愛這樣的電影,它們總是如此開啟對話 ──「在我眼中,你從來 / 原來就是如何的人」── 總是如此不期然而然的表白,歷經漫長飛行停留在心尖。其實,我懷疑那些字眼根本無須向內挖掘,我們對至親的真實想法,早已懸置口中多年,只是沒說。就像背著一把傘走在綿綿雨霧,你隨時可以、但一直沒有撐開。不明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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