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夏又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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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周,自己也就这样挺过来了。不见得有什么生不如死的痛苦,只不过不开心,对万事万物提不起兴趣来而已。
人终归要活下去,时间依然前行。
这几天因心理上放得平淡,时间也似乎放缓下来。
不再像以前一样,逼着自己每天一定要读多少页书,背下多少东西,只要自己不痛苦,能好好活下来就是成功。
到了周五的下午,周期性的疲倦和厌烦心情,如期而至。
平时如家一般亲切的图书馆,现在却如同是封闭的棺材,只想从里面逃出来,到外面看看青草,看看行人,还有大街上来往的车。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老王没有在房里,不知去了哪里。原本想和他拉拉家常,驱除心中难耐的寂寞,自从和他熟了后,我多亲近他,而他也因为看我喜欢读书,也挺愿意和我多说话。
并不想与最近跟隔壁房间往来的三个女老师亲近,自己也曾试图借重冯老师的关系多与她们靠近,她们三个都很年轻,还都没有男朋友,可是却发现自己与她们没有一点点共同话题。
于是不再与她们套近乎,宁愿自己一个人自由,耳根清净,又一次明白其实自己是一个不会招人喜欢的人物,口齿木肭,不善言谈。
再说自己真的不合群,一与她们扎堆在一起,浑身就不自在,就好像穿了一件紧身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只有当自己一个人独处时,身上的种种无形束缚就会顿然消散。就明白了,原来自己天性就是一个孤独者,于是不再勉强自己,仍保持着过去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习性。
一个人没事似的呆在房里,随手翻看自己最近新买的书,一本是商务印书馆的Julius Caesar,买时爱不释手,左翻右看,如猫吃鱼一样咂咂舔舌,滋滋有味。
过了不久,冯老师推门进来张望,一看见我在房里,很高兴地冲我微笑着,小声说道:“喂,你的那个她来了。”
“啊!在哪里?”
“你不在的时候,她来问过我们,你是否在这里上班。我们说是啊,她又问你现在住在哪里,我们就告诉她你和王老师住的房间,她看里面没有人,估计又到外面校园里找你去了。我要回家了,记住!再不要纠缠下去。”
“谢谢你!我一定不会的。”我不停地点头。
我走向图书馆,心想也许她在图书馆外面等我,于是匆匆去了那里。没有,略有些失望,又折回来,在图书馆和教学楼之间的路口,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也看见了我,惊奇地对我笑。
我板着脸,恨恨的,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也严肃起来,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领她走出校园,到了校门口外的大街人行石路上,我猛然回头凶狠地对她说:“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她怔怔地望着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我再次斩金截铁地说:“不要再来找我,我可以给你跪下,只要你答应不要再来了。”
“那你跪下。”
我毫不思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夏冷冷地看着我。
我根本不愿再抬头望她。
她说了一声:“好!”抬腿就走。
我却远远地尾随在她后面,心想等她坐上了回家的车,我才能放下心来。
她独自沿着人行石路,孓孓前行。有气无力的样子,头歪向一边,刹时之间我回想起一个多月前她送我的情景。
那天她是那么地依恋不舍我,在堤对岸跟在我后面,盼望我回首看她一眼,盼望我停下来和她说话,答应她不走了。
可是今天却是我尾随在她后面,目送她回去。
彼此就这样保持着距离,沿着洞庭大道旁的人行道走着。
我突然加快脚步,赶到她的背后,大声脱口而出:“别走了,天都黑了,你一个女的,小心被人家拐走卖掉,明天再走吧。”
她停了下来,却没有接口说话。
我接着说:“都这么暗了,你一个人别被人家拐卖到一个穷山沟里给人家当老婆,这里经常有拐卖妇女儿童的事发生。”
她朝我靠近:“好,我不走了,我明天走。”
我们回到校园,天色已经完全漆黑,路灯早已亮了。
到了一个角落,我站定了,感到很累,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夏站在我的身后,仍是不语。
“你会害死我的。”我突然对她说。
“不会的,不会的,真的不会的。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会保护好你,绝对不会泄露任何有关你的情况。我知道你最近很生我的气,我一点也不怪你,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听到你几次来找过我,我心都碎了。真的,我当时好难过…… 我,哎,怎么说呢?我有我的难处,我是个女人,彻底跟他决裂我做不到,儿子又没人管,他最近成绩下降了很多,竟然还和外面读初中的坏学生混在一起。他又不断向我求情,低声下气地要我回家,他说他原谅了我的一切,家里需要我,过去发生的事情一笔勾销,他既往不咎。他又发动各种社会力量来做我的思想工作,我一个人在外面根本住不安…… 他经常套我的话,说他根本不会报复那个男的,只要我说出来,不会找他麻烦,我哪里会信他。”
“我不怪你,我明知道你在骗我,却执意要相信你,现在甚至后悔不该去你那里调查你,我宁愿被你骗,不愿意知道真相。”
她咯咯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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