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鳥|賴永隆醫師回憶錄

2022/04/19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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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死蔭幽谷,彷彿重生。
大學生活很常被形容「由你玩四年」,我們唸的醫學系有七年,不知道能玩幾年?沒進校門,腦袋裡只有憧憬。
1974年入學報到,走到校門口,看不到巍峨的校門和校舍,往𥚃看隱約可以看到學校的後門,雖然看起來像是一所「小」學,但打從心底不敢有一點點失望,浪盪了這麼多年,有一所大學唸就應該要謝天謝地了。有些同學重考,有的考出去了,有的又回鍋了,四十多年過去,現在再回頭看,一生的成就並不在於你的成績有多好,或者出身有多高。如果學會了凡事正向思考,就像某位同學説的:中國比台灣大,那中國醫藥學院當然比台大高明囉!
一年級兩班共一百一十幾位,一個也不認識,我是私立輔仁中學畢業的(有些人連聽都沒聽過),全校也只有我一個,只能加入嘉中校友會,有人問我第幾屆?我回第二屆時大家都以懷疑的眼光看著我:省嘉中第二屆畢業應該上百歲了吧?其實,輔仁中學就是嘉義「的」中學,所以參加嘉中校友會也沒錯。
我比班上同學年長約三到五歲,加上服過兵役,心態上有點老,每當下課,總是一個人孤獨的在長廊邊抽煙(記得當時是燙頭髪、穿著半統靴)。有天一位同學可能看我一副可憐的樣子過來跟我搭訕,起初我還以爲他有特別的僻好(根據軍中的經驗猜測,還好不是我想像的),就這樣慢慢的混熟了,也漸漸拉幫結派成為日後的一群牛鬼蛇神。
一年級的課真的枯燥乏味到極點,到現在我都無法把那些課和醫學做連结,譬如説國父思想,充其量只是在消耗學費的預算罷了,不過也不能完全否定它,因為如果沒有三民主義,也許就考不上了。
白天上課固然無聊,晚上總得找些樂子,最常和一夥同好「彭鳥再成」、「張肉腳世文」等( 當時習慣用語是在姓的後面加個鳥字)在學校後面的彈子房打撞球。有天晚上,一夥人吃完宵夜正要回宿舍,忽然一群青少年手持斧頭之類的東西大聲叫囂:就是他們。大家一見拔腿狂奔,我腳上穿的是木屐,沒兩步就摔倒在地,心想這下死定了,卻聽到對方說:找錯了,不是他們。雖然躲過一劫,但膝蓋磨出一個大洞,敷了藥膏,一個多月後仍留下了一個明顯的印記。
這還不是最倒楣的:有人建議我向教官報吿以維護學校的安全,結果各位知道發生什麼事嗎?讓我無法理解的是:敎官除了邀我入黨外,什麼事都沒做。幾天後卻在佈告欄上看到我被記了一個過,理由是不假外出,行為不檢。
有次和綽號獨行俠的同學朱建銘聊到他的類似境遇:他是某天在街上漫步,突然背後有人拍他肩膀,回頭一看一位看似「兄弟」、自稱是刑警的人,説他頭髮太長,請他去局𥚃理髪,還要自己掏腰包。最倒楣的是一位中醫系的同學也有相似的遭遇,但冤枉的是他是個圓禿,只是後腦勺多幾根毛而已,那才叫做嘔。
回想起來如果沒有這些鳥事,大一就毫無新鮮的感覺,也就沒有今天美麗的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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