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心得】#25《緋紅天空之下》馬克‧蘇利文

書名：《緋紅天空之下》
（原書名：Beneath a Scarlet Sky）
作者：馬克‧蘇利文（Mark Sullivan）
譯者： 甘鎮隴
出版：尖端出版（2021/12/03出版）

書籍分類：美國作品>文學作品
喜愛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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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心得 】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至今，歷經了將近八十年的歲月洗禮，許多遭受戰火摧殘的痕跡早已被塵土掩埋，人們也因為現代高科技的蓬勃發展，紛紛將傷痛拋諸腦後。但世界真的從此和平共存，永遠無須擔心戰爭再起？「俄烏戰爭」的爆發點醒了全世界的人類——世界不會永遠保持和平，我們必須理解二戰甚至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歷史真相，並將其深刻植入腦中，時時警惕。

《緋紅天空之下》是由美國作家「馬克‧蘇利文」依據和故事中的主角「皮諾‧萊拉」實地訪談的內容，加上自己的部份腦補想像填空，所撰寫而成的二戰小說。本書採用第三人稱來旁述皮諾的視角，內容主要描寫當年的十七歲少年皮諾‧萊拉，從原本的單純快樂、對許多事物懷抱好奇與夢想，因為戰事日漸逼近，美好平凡的日常生活瞬間變調，無法逃離的戰火已延燒至眼前，再怎麼天真的人都被迫一夜長大。

如同書中所述「他在十七歲那年長大，在十八歲那年變老。」，故事的前段主要描繪十七歲的皮諾，在父母的安排下逃到阿爾卑斯山小屋避難。理應遠離戰事的他，因為小屋的主人瑞神父參與了名為「地下鐵路」的組織援助猶太人行動，皮諾自然也成為組織行動的協助者，運用自身的登山經驗帶領一批又一批逃亡的猶太人離開義大利邊境。此時的他堅信自己是正義的化身，並為自己拯救他人性命感到驕傲。

故事中段開始進入皮諾的人生轉捩點，他的父母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強迫他提前入伍加入德軍行列。無法違抗的皮諾本想矇混度日靜待戰爭結束，卻在某次機緣下成為德軍「漢斯‧雷爾斯少將」的司機。於是在舅舅的提議下，十八歲的皮諾成為埋伏於德軍的間諜。從此刻起一直到故事後段的二戰結束，故事內容著重於皮諾以司機身份旁觀雷爾斯少將的行動，同時憑藉自身的機智與大膽廣蒐情報，協助同盟國在戰爭中取得勝利。這段期間，皮諾必須忍受目睹德軍的暴力殘忍，同時他與戀人安娜的感情急速發展，十八歲的皮諾心靈上承擔了戰爭帶來的精神折磨與愛情的甜蜜交織而成的極端矛盾。在同盟國正式宣布勝利，戰爭終於結束的時刻，皮諾迎來的卻是另一段人間煉獄……

故事的收尾改以作者本身的視角敘述皮諾與其家族，以及關鍵人物雷爾斯少將等人的後半段人生，算是對這段歷史故事有個較為完整的交代。由於納粹在二戰末期大量焚燒紀錄文件，因此大多數難以考究的內容全依照作者從事件相關人士的訪談內容擷取、拼湊、合理化推論而成，是否真正符合事實則不得而知。以小說的角度來看，《緋紅天空之下》內容前段略為平淡，中後段的描寫精彩度增加許多，收尾處礙於作者的田野調查結果而明顯受限。整體來說算是中上程度的作品，喜歡看劇情動作片的讀者應該會很期待本書翻拍成電影的效果。

或許是一開始對於「間諜」這個身份抱有高度期待，實際閱讀後發現皮諾的間諜行動與想像中有些出入。他雖然是第一線的情蒐人員，但回報的對象是他的舅舅，他與同盟國內部幾乎沒有交集，有種逕自一頭熱的唱獨角戲的感覺。而皮諾在二戰剛結束時所目睹的一切，會讓人對於人性更加地不恥和厭惡。我認為，戰爭真正的可怕之處，不在於衝突發生後會葬送多少條性命，而是人性的善意會因為戰事的蔓延逐漸消失，每個人都在扭曲變形。無論是誰主動挑起戰爭，無論看待戰事的立場為何，參與其中的人其實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與惡為伍的魔鬼，縱然是普通平凡的民眾也無一例外。

題外話，我在閱讀《緋紅天空之下》時，正巧是「俄烏戰爭」爆發前夕。當時的新聞媒體多方揣測，絕大多數的評論皆認為俄國應該不會出兵，但可能是受到《緋紅天空之下》的內容影響，我卻有種風雨欲來的預感。果然過了幾日，「俄烏戰爭」正式引爆，當時的感覺至今依然清晰。那是一種忍不住發出「人類竟然又重蹈覆轍」的感慨與心痛，更是一種只能旁觀歷史重演卻無法阻止的無奈，以及和戰事挑起者同為人類的自我厭惡。

特別感謝「Novel.小說」&「尖端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