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在馬來西亞出版了利用看電影跟孩子談愛情這個主題的書之後,應邀到馬來西亞的中文學校巡迴演講,也接受一些媒體採訪。
馬來西亞有將近六百萬個華人,其中大部分除了馬來文、英文之外,還會接受中文教育,學習的負擔比台灣的孩子大得多,家長也更關心孩子的教育,當然,中文學校相較於台灣,管理的態度也相對嚴格而保守。
記得到某一個高中演講前,與該校老師聊天,他們說正在為處理校內學生談戀愛的事情而煩惱,因此問了我一個台灣老師大概都不會問的問題:「中學生可不可以談戀愛?」
當時我回答說:「這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而是回到個人身上,這是個能力的問題,你有沒有能力談戀愛?想談戀愛,起碼要有能力被人喜歡,同時,你也要有能力去愛別人,並且有能力把自己的生活與功課照顧得好好的,最後,你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就是承擔得了分手的痛苦。」
最後,我再一次強調,就像我們協助孩子擁有更純熟的能力來學習許多功課與才藝一樣,這是能力問題而不是可不可以的道德規範。
之後,在每一場對學生的演講的開場,我都以正面的態度肯定:「在這麼浩瀚的宇宙與漫長的時間當中,我們恰恰好跟某個人相遇,更神奇的是我們喜歡上他,而他也剛剛好愛上我,這是非常非常非常難得的緣分,也是上天給予我們最好的禮物,我們要好好珍惜好好感謝。」
之後,停頓一下,話鋒一轉:「不過,根據統計,初戀就能修成正果,彼此成為終生伴侶的機會其實非常少,一百對恐怕不到一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必須歷經失戀的打擊。因此談戀愛之初,就要先想到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分手的痛苦,畢竟愛情是人類最強烈的情緒,有沒有能力處理,的確需要足夠成熟度與學習。不過,大家也不要因為害怕失戀而不敢談戀愛,或者分手後就否定雙方曾經有過的美好而真摯的感情。人會因為透過學習與不同的人生經驗而成長與改變,就像我們從小到大,興趣不斷在變化一樣,因此過去的感情有所變化也是人之常情,不要因為分手而否定一切。
然後我再強調愛是一種能力,跟做數學題目一樣,是可以經過學習而增強能力的。
有了這樣的開場,我再透過一些電影,來跟他們分析愛的不同面貌與我們可以思考與因應之道。
其實總覺得,在漫長人生裡,我們無數的選擇中,影響我們情緒起伏最大的,應該就是伴侶的選擇。但是我們花了很多時間陪孩子做功課學才藝,卻沒有花任何時間教導孩子學習愛情。假如「愛」是一種能力,就應該是可以學習,可以討論的。如果父母與師長不跟孩子談,他們只能自己去碰撞。
我在書中的序言中也提到,對父母親而言,這是一個混亂又充滿危險『性』的時代,父母該如何與青春期的孩子談「性」說「愛」,是一個迫切而重要的挑戰。
因為在這個媒氾濫的時代,從偶像劇、電影到八卦新聞,到處是光怪陸離的男女關係與匪疑所思的情傷事件,而且孩子的周遭早已充斥著各種情色的報導,再加上行動裝置的盛行,父母師長幾乎已完全沒有辦法阻絕孩子接觸到這些價值觀相當有問題的訊息。當環境中充滿了機會與誘惑,在同儕的壓力之下,我們如何期待孩子有力氣去對抗?
更麻煩的是,幾乎所有人都可以大刺刺地談性,唯一剩下不敢跟孩子談性的,就只剩下父母親與老師。可是青春期的孩子正是對異性產生好奇的階段,我們不跟孩子說,他們只好從同儕之間彼此交流經驗,或從網路上抓得一絲半爪片面的知識,我們當然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可是當我們若想正襟危坐地與孩子談性與愛,似乎又會尷尬與不自然,效果當然也就會大打折扣,甚至變得像是說教一般而產生反效果。
或許可以利用家居生活中最普遍(也就是最自然的)的休閒活動-看電影,在電影所形塑出的氛圍當中,父母可以不動聲色的分享一些自己的經驗與看法,我們只要講就好,不必期待他們說:「我懂你的意思了!」更不能逼他們回答,有時候表面上我們的話似乎被當成耳邊風,但是只要是我們誠懇真心說出的感受,一定會被他們留在腦海裏的。
其實孩子很需要父母的協助,當然不只是性知識而已,而是要幫孩子確立愛與情感的價值,以及面對情感的創傷或挫折時,找到復原的力量。當然,若是家裏有女兒的,更要提醒她們要有約會地點的主導權,學會適時的拒絕,當然認識危險的情人以及妥善處理分手的過程,這些都是必須事先學習的。
愛情的面貌萬萬種,愛情的課題也是我們一生中會不斷遭遇與必須不斷學習的,讓我們看著電影陪伴著孩子一起成長。
馬來西亞有將近六百萬個華人,其中大部分除了馬來文、英文之外,還會接受中文教育,學習的負擔比台灣的孩子大得多,家長也更關心孩子的教育,當然,中文學校相較於台灣,管理的態度也相對嚴格而保守。記得到某一個高中演講前,與該校老師聊天,他們說正在為處理校內學生談戀愛的事情而煩惱,因此問了我一個台灣老師大概都不會問的問題:「中學生可不可以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