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子32]趕快趕上,就好了嗎?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我以為『我趕故我在』,但原來我趕我因此不存在。」(From 臉貓日記)


一、趕來趕去的日常,少了風景

拜網路所賜,在今日如果想要練習一項技能,越來越容易找到資源。但與此同時也產生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萬一心不定,太多技能都想練習時,不知覺間就會讓自己成為什麼都來一點卻什麼都不專精的鼯鼠。

雖然偶爾會覺得,反正享受過程就好了呀!管什麼做得好不好?

但其實大部分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如果能做得更好、更專精一點,那麼花下去的時間才值得。

不過,長期帶著想變得專精的思維,不僅讓自己沒有喘息的時間,還讓自己變得精疲力盡,甚至進入整天瘋狂趕行程的狀態(因為不熟練時想好又想快,根本不可能,然而我卻往往低估自己要做那件事需要的時間),趕到像沒家人沒朋友一樣,如果家人朋友來電,不是逃避不接,就是接起來第一時間覺得有點煩。

又要做完為自己計劃的每件事,同時還想要做好,看著待辦表上的小框框一個個被打上了勾,漸漸從原本會產生滿足感,到後來只剩下「噢,完成了,那可以去睡了」的感覺(或是「X,怎麼還剩有一樣?天,沒時間了!」)。

所以,當最近一週發現自己又落入趕行程趕得有些瘋狂的狀態時,臉貓深呼吸幾口氣後,決定讓自己放個小假,以免自己焦慮地上班努力達標,下班努力寫稿、存稿(搞得像是在趕稿),然後越變越焦慮,越變越孤僻。

這個小假,臉貓讓自己完全沈浸在書中(而不是一直想著這本書是不是可以拿來寫書評,而如果要寫的話應該要怎麼寫),還有終於可以好好跟家人對話,關心朋友的狀況,然後也外出小小散步一下(看看城市新種下的花,感到了久違的喜悅)。

在這段小放鬆期,臉貓突然深刻地意識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為什麼總想著創造出什麼呢?而且還始終抱持著「趕快做完」的心情?自己究竟在趕什麼?而這樣趕,雖然還是會自我要求品質,所以產生一點壓力,但是終究還是比不上沈澱過或慢慢寫的文章。

很久以前,臉貓以為自己會一直趕,並把自己生活行程塞得滿滿的,是因為家庭教育的關係。小時候因為學才藝風氣興盛,所以每天放學後的行程都被塞得滿滿的,加上那時候小臉貓動作較慢,所以總會被催,後來也許就內化了哪種匆匆忙忙的感覺吧。

而除了小時候養成的習慣,還有一點就是,能把時間排滿,是活得值得活得豐富而且勤奮努力向上的證明。

可是,到了歐洲卻發現怎麼歐洲上的大家鮮少會「很趕」,最初與同系朋友一起吃午餐時,大家一吃吃了一個多小時,吃完還去喝咖啡,讓習慣分秒必爭的臉貓覺得那時間實在花得太「奢侈」了,可是,隨著與歐洲人們相處時間變多,漸漸地,臉貓也意識到生活中還是要偶爾停停,下午坐在路邊喝咖啡是「應該」也是「值得」的事,重點是大家一起享受聊天的過程,共創美好的回憶。

因此當最近臉貓又開啟趕趕趕模式,終於會有點自覺要停一下了。

並且,臉貓發現,在趕的時候,因為總太專注在眼前的目標,反而忘記周圍還有風景。不僅如此,當目標還沒達成時,焦慮感隨著時間推移而升高,讓自己工作壓力更大,生活也不像生活。

而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雖然看起來好像是為了追夢,可是,更多的時候,不過是因為太焦慮、太想趕上心目中耀眼的那些人而已。


二、慢慢累積,每種花,其實都有屬於它開的時節

臉貓小的時候,特別喜歡跟爸媽一起到健行步道走走。雖然走健行步道會有點兒累,夏天時濕濕黏黏、冬天時濕冷刺骨很不舒服,但也許能出門對當時的小臉貓而言就是出去玩吧,所以大部分時候仍是很期待也很興奮的。

根據臉貓媽的說法,小臉貓每次出門都很喜歡觀察自然(然後走完健行步道也總會討零食吃)。

有一次,小臉貓看到一樹梅花盛開,可是其中一根樹枝上面的梅花,卻還是花苞型態,於是當小臉貓在知道花苞就是花開之前的狀態後,最後竟語出驚臉貓媽地說:「哦!所以它們只是比較慢才會開,每朵花都有屬於自己開的時候嘛!」

**

坦白說,與家人聊天時,除了近況,往往不知覺間就會聊到過去,而萬一不小心聊到童年,許多臉貓屁貓時期的故事,如上述對臉貓媽說的話,就蠻常被臉貓媽再拿出來說,然後被臉貓媽笑(她每次說,每次莞爾)。

說起來,這種自己做過什麼,可是自己卻忘記,最後還從其他人口中說出的故事總讓臉貓覺得有點弔詭也有點害羞,而且會忍不住懷疑故事的真實性,但是臉貓媽每次說起就一直笑說:「真不知道那麼小怎麼會講出那種話!」看起來應該是真的發生過吧。

不過,撇開真實性,近期臉貓卻突然覺得那句小時候無意間講出的話,像是在提醒長大後的自己一樣。

在成長的過程中,尤其台灣的教育體制,真的總要我們在哪個階段達到哪個標準才行,然而其實每個人的特性本來就不一樣,包含每個人成長的速度也是。

其實在大自然中,「每朵花都有屬於自己開的時候」,更遑論是不同種的花?而不論是哪種花、哪朵花,大自然也從來不會說要怎麼開才是好的,大家都是大自然中的一份子,用自己特有的能力共同構成美好的景色,一起享受美好的時空,其實就很足夠了。

所以,當發現自己又忍不住趕,而且還因此變得焦慮的時候,臉貓就會趕快告訴自己,慢慢來,還需要累積,只要努力過了,總有開出屬於自己花朵的一天。


三、趕得上一時,趕不上也只是因為還沒有扎實的能力而已

在去年初其實透過線上證書課網站(Coursera)上了一些課,每週規定自己要讀完幾本書、做完多少筆記,然後還安排自己要每週應產出多少字量、修好多少稿件,哪幾天要做強度多強的運動,哪幾天要嘗試一份新食譜(後來沒時間放棄了這個計畫),以及在何時要找到一份怎麼樣的工作——

這些日程讓臉貓無止盡地趕,而原以為可以讓自己生活更豐富,或是變得更有能力的活動,在實行了四個月後反而讓臉貓莫名開始變得有點健忘,還變得非常焦慮。

當時,有堂明明就不是很難的線上課程,裡面的小考居然沒有拿到好的分數,這讓臉貓有點被打擊到,還因此煩悶了幾天。雖然修課本來就是修興趣的,不是要再拿學位,而且坦白說線上課的證書真的不能代表什麼(雖然總主打可以幫助求職),再加上沒考好的只是小考,不太會影響最後的成果,但當時就覺得自己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並一直自責。

然而,其實那時的安排是有點超出身體的負荷了。

而且,時至今日,過去瘋狂修完並拿到證書的那些課程,究竟讓臉貓得到哪些知識?而那些知識可以怎麼運用?真正學到了什麼?現在,臉貓能直接說出口的還真的沒幾樣,而坦白說,大部分是連課名,臉貓都想不太起來。

所以,那時候趕著做很多事,看似完成了很多事,真的就只是表面上完成了。沒有消化吸收,沒有變成自己的能力,最終什麼都不是。

回頭看看那段時光,雖然自己好像趕上了不斷投資自己的潮流,但是終究只是一時而已。趕上潮流卻沒有穩紮穩打,到頭來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也讓我想起很久以前朋友分享給我的一個影片:You are in your TIME ZONE.


當初看這部影片時讓臉貓思索很多,現在也是。而且也讓臉貓再度提醒自己,本質是慢,那又何妨?重要的是一步步努力、認真地走在屬於自己的道路上,慢慢累積,那總有天會抵達屬於自己花開的那個季節,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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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實使人臉貓,可是逃進書裡臉不凹。 是以建一個專題,存放與書、與文字共舞的記憶:3
202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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