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一新生是一種全新的感受,不光是小孩面臨了和幼兒園截然不同的作息,父母們其實也需要適應新的學習氛圍。第 1 週雖然只有 4 天,卻各種狀況不斷,其中一些小事,更直接上升到親子衝突的程度。小孩有時候確實會「故意」做出某些事情,但在這個階段,父母必須相信,他們的故意絕對沒有惡意。
家有小一新生是一種全新的感受,作為家長,內心知道孩子不可能一瞬間長大成熟,但卻又時常講出「已經小學一年級了…」這樣的話。在我家老大大班時,我就挺焦慮他的幼小銜接問題,甚至還去上了steam的師資課,內心隱約為將來可能要自學作出最好的打算。
當時幼兒園的老師安慰我,幼小銜接是全民問題,只有很少數選擇體制外學校的家庭,或許比較不擔心(或者更擔心)小孩的情況。即使如此,第 1 週的情況,仍是相當混亂。
8/30 星期二,開學第 1 天
開學第 1 天,其實首先衝擊的是我。當天我和老公一起參加他的開學式,結果因為和新校舍的啟用儀式合辦,請了市長等諸多政治人物到場,讓時間延長許多。看著小孩坐在陰涼處百般無聊地聽長官們講話,內心碎念著軍政遺毒啊…,忍不住和老公說道:「看起來,台灣的學校還是沒什麼變化。」
老公卻笑笑地說:「應該還是有變的啦,至少現在一週只需要升旗一次了!」
等待儀式結束後,孩子們被帶回教室,家長們則移動去參加新生座談會,也就是簡介一下學校作息和各處室的作用,以及「疫情之下的遠距教學」。不得不說,國小生的上課時間真是早,8 點後就算遲到了。小學生還真是辛苦呢!
8/31 星期三,開學第 2 天
原以為第 2 天會正常一些,結果還是一團混亂。
堅持不在前一天晚上收書包的老大,忘了帶連絡簿去學校;自然也沒有抄寫連絡事項、作業回家。老公詢問他今天有什麼作業時,他也堅持自己已經在課留時間寫完了(學校有課留),不願意拿出來給我們「看一下」。(後來發現他好像對於「檢查」這個詞反感,所以我們都說「看一下」。)
好不容易看到了作業本,老公卻又眉頭緊鎖地盯著他亂塞進書包而折到的書角。這大概是我那處女座老公少數的「毛」,很討厭看到書角被折到。反觀兒子大喇喇地很無所謂,老公還特別找出來一個硬殼的A4資料盒,要兒子把課本先放進去,再放書包,被果斷拒絕。
9/1 星期四,開學第 3 天
這天回家,發現老師傳了個訊息:原來是兒子的連絡簿被別的同學帶回家了,老師還特地寫明了今天的作業內容。今天比較順利地看到了作業本,卻在整理文具時讓老公大爆炸。
原來是兒子把準備好的旋轉蠟筆一節一節地折斷了,以及洞洞尺不知道跑到那裡去。
老公是個惜物的人,看到蠟筆時明顯感受他的怒氣值上升。加上兒子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更是讓他火冒三丈。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文具對小一學生如浮雲,媽媽友早已告誡我,她幫女兒直接買了一整盒小型橡皮擦,因為上學後每個橡皮擦都活不過一週。
9/2 星期五,開學第 4 天的一場討論
這天早上因為我居家工作,是順利出門的一天。和老公一起吃早餐時,討論了昨天的文具事件。
老公說他早上起床後,就有覺得自己昨天情緒不妥。而我,除了和他分享了媽媽友一盒橡皮擦的預備外,也和他說了我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忘了是那一篇文章,我曾經寫過,我老公從小的做錯事的經驗,都會被大人認為是故意的。而這個故意,有時候就是挑起情緒的主因。就像昨天的蠟筆,老公下意識地把兒子折斷蠟筆這件事情,連結到了「他就是故意不愛惜東西」、「浪費東西」等等原因。
我小時候也是一個很「具有實驗性」的孩子(不然也不會誤入歧途念了化學系)。在我印象所及,便有大約 6 歲時用剪刀剪紙時,突發奇想地探究「剪刀可以剪什麼東西」,所以我剪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剪了好幾個洞;剪了自己的頭髮,變成不對稱髮型。最後,我剪了自己的耳朵,痛得大叫才引來我媽的注意。
我和老公說,旋轉蠟筆就是很容易斷掉的文具,即使我是個大人,也很少用完一整隻,而是斷掉、脫落等問題使得蠟筆無法使用。再來,我想兒子確實是故意地折斷它,但可能不是因為不愛惜。而只是好奇地「轉多長會斷掉」之類,就一路實驗下去了。換句話說,他應該是故意的,但可能並非大人所想的具有惡意。
老公說他會往這個方向思考一下。這是我覺得我老公很棒的地方,他願意嘗試一些新的想法,有時候或許沒辦法馬上做到,但至少他有意願作出改變。反之,他也會回饋我一些他的想法,讓我們可以共同成長。
親子之間,更是如此。對孩子而言,父母就是一步一步下神壇。每個孩子心目中的父母,一開始都是極其理想化、無所不能的。但是在成長過程中,會發現原來爸爸媽媽也是人,也會有情緒,也會犯錯。作為父母的我們,並非努力想著該如何維持理想化的樣子,而是由自己出發,用身教告訴孩子犯錯了怎麼辦、有情緒怎麼處理。讓我們的孩子看到一個「完整的人」,而非「完美的人」。
希望如此一來,當孩子也成為父母時,可以更順利地面對角色的轉換。
(BTW,週五這天,我們終於簽到連絡簿了。)
祝福同樣家有新生的家長們,開學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