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曾經盡力記憶的速度,可以追得上如今遺忘所減去的嗎

2022/09/08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你真的很喜歡開車,都不會累耶。」小孩在後座熟睡,老婆常對我這樣說,接著是下一句「你要不要吃口香糖,不然,我要瞇一下。」
「我覺得還好,幫我開一下咖啡瓶就好。」有12年的時間,我每天開車通勤的往返距離要60公里,單趟約1小時,我覺得通勤開車跟寫作習慣一樣,沿途的「簡單接觸效應」(the exposure effect or the mere exposure effect),目光可以漂移在熟悉的、重複的景色徵兆,可以釋放出走的慾望、又安全的遊盪,而用文字的寫作或描述時,一些預期之內與意料之外的「純粹相遇效應」(the exposure effect or the mere exposure effect),提醒了我腦中曾經盡力記憶的速度,可以追得上如今遺忘所減去的嗎?
我們對於長期熟悉的人事物,會轉變產生好感?還是逐漸產生厭煩?本來就喜歡的,出現越多就會越有好感嗎?本來就討厭的,出現越多就會越厭煩嗎?如果我的腦袋開始「固定的、不變的」的凝滯,這時候內心就需要「出走、衝出去」的聲音。
國道1號,經過泰安服務區,西北邊出現的是火炎山,全家人曾一起爬上那座峽谷惡地,那裡可以展望、可以俯瞰,川流不息的南北大道,好像一剪就開的行囊,裡頭一個一個的彩色小盒子不斷被取出來。我的德國車,開了9萬公里,保養廠說年底要找時間去換掉整個水箱泵浦總成,親友說其實這時候的車子狀態最順最好開,我開始也要加速攀上這段旅途最長最陡的高坡,而此時車子尷尬的狀態就像喉頭黏著一粒不上不下的穀片,自己不舒服,相信別人看了也不自在。
我出門時檢查了水箱,雖然現在車室都是電子偵測,我應該也有超過2年沒看過引擎蓋內部的樣子,所以不知為何我還要有這個舉動?車子爬坡時,我一開始在高速公路中線,但是被重車擋住後,引擎轉速一直很高,所以決定切入內線,視野奔馳延伸,終於由慢而快再由一條平面直線變成矗立的大山風光,前面數十顆紅色煞車燈閃了又滅,我一直緊踩著油門,腳下彷彿可以被我踹個破洞出來。
如果我們對於飄潑的青春記憶還有那麼一點追問或懷念,其實只要坐下來,打開手機隨意研讀些文章,幾段推薦連結或小小的報導區塊,竟會發現相似的人隨處可見,彼此在那些鋪天蓋地的潮流中想要網捕的混亂靈魂,就像進廚房掀起鍋裡煮沸翻騰的泡沫,幾圈神經緊繃之後,最後都虛虛實實的、白白淨淨的沉澱了…。
也許渾渾噩噩的,也是左躲右閃的,我的心事從積壓在黑板的厚重粉筆灰塵堆裡,移植到台北那條長長街道的兩側昂然綠蔭,教育給了我第一次的驕傲,我終於可以離開那個地方了,搬進大學宿舍,公共浴室的外面,左右兩邊有大型的盥洗水槽和牆面鏡,我洗臉時就像對著魔鏡講話一樣,除了可以抬頭挺胸的和人們一起聊天吃飯,也可以天南地北的按下打開世界的超連結,我發現不只是我一個人這樣感受而已,大家都會詛咒生活,夏天的太陽西曬也東曬,冬天的冷鋒狠狠削痛了前胸壓著後背,有時甚至只是因為一雙鞋子擺錯了寢室位置而已,我開始覺得我與大家過的是一樣的生活了。
生命是個人經歷所認定的思想,所以完全沒有標準答案的,然而它的狀態也是經由這些意識所反應出來,如此也都具有個人的、絕對的意義和答案了。
「小孩都睡了。」
「要不要繼續看,Netflix我的出走日記。」
「好啊!哪一集了!」
「到底,熟悉自己偏好的事物?」
「還是,偏好自己熟悉的事物?」
「希望偶爾可以變成這樣的人?我們也可以這樣過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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