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波
癸卯月半禪師冥誕前一日敬題十方羽衣百衲袈裟小影
浴罷蓬鬆毳羽新。驕人驕己更逡巡。多事散花天女在。稍待。十方信眾獻絲綸。 紫鳳天吳紅白袋。尤耐。情風恨雨染衣塵。攬轡登車愁返顧。難駐。扶搖原是北溟身。
憶予碩博士生涯前期,臺灣物價已漲,基本時薪猶低。每日汲汲惶惶於研究與打工之間,幾不自振。物價帶動下,胖禪師洗浴費用逐年提高,長久合作的美容師亦因房租問題,自市中心搬移郊區。我也從牽著胖丁散步洗澡,演變成騎車載胖丁洗澡。之後越騎越遠,時間與成本都不堪負荷。更兼盆地多雨,濛濛細雨下機車來回,蓬鬆狗變回落水狗。
某日,胖丁又臭醜到我再也無法忍受,載他風塵僕僕洗澡去。待接他時,他已毛絨絨蓬鬆炸裂成為新狗,人見人愛,顧盼自雄。其時天色驟變、雷聲隱隱,成軍雨腳襲來,綿渺不知所止。店員們心地良善,不忍胖丁被雨水打回原形,美容師尤其錯愕,豈能坐看三小時辛苦化作雲煙。合我四人,七手八腳,找東找西,為胖丁縫製百衲雨衣。而胖丁新浴,動見觀瞻,自得不已,前後花卻一個小時,才把雨衣套上。
著裝畢,胖丁在雨衣裡吐舌傻笑,莊嚴得不可思議,我們四人法喜充滿、相對捧腹。情景聲聞,於今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