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走上石階的兩個月踏步階梯,以為前方是夢想成真。殊不知,黑幕一拉,平台前陳列的是一座中古世紀的石土斷頭台。我親手一步一步花了無數力氣精神把自己推向斑駁土塊製作但刀尖峰利無比的台前,跪在刀鍘座下,送上我的頸項。
喀擦一聲,毀了我不太好也不太壞的現況,墜入無盡無邊的黑暗。
在不習慣也不太懂與人訴說自己心事的第35年人生,停擺了好幾天,我嘗試使用與以往悶不作聲的不同方式,與或近或遠、或熟或不熟的人,講述我愚蠢又悲催的遭遇。
自己有沒有因而變好,我不知道。
但有感受到那些被我傾訴的對象,給了我不同的回饋與善意,但也給了一些人不知所措,還有,兩個月後我感到的尷尬與不知如何面對的狀態。
深淵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上輩子一定有燒香做善事,所以在今生能夠遇到鎮定且有能力幫助我解決實際難題很大一部分的貴人。像是為你在無盡無垠的黑夜之中,引來了點點光輝的明燈照耀,雖然盡頭仍是漆黑無底,但至少前方五百公尺有可視的羊腸小徑,不至坐困圍城。
還有無法為我重力分擔,但可以帶我出門走走散心的朋友,陪我無望地呆坐。走過跟我遭遇差不多,但現在已經從深淵中走出來的前輩,為我指點迷津方法。還有認識不久,比我年輕好幾歲的同事,讓我現在感到尷尬與不知怎麼說好。
我試驗了各種不同的方法,我的生物理化學科學得並不好,不過在我遭遇重挫時,總在不經意下,嘗試了與當時迥然不同的做法與方式。我不曉得結果會如何,可能好可能壞,總覺得要走過一遭才會揭曉。此舉在我後知後覺中,連累了目前在我身邊但不太親近的家人,我一葉障目下,成了自己的業力與家人的業障。
人生是場修行,在經歷過無法背負與處理的挫折之後,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只是以前,看別人修出了伯朗大道,也總覺得自己應該跟著修出一條才行。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偽修道,不適合自己,也沒有成為明亮的朗朗人生道路,反而成了再三鬼打牆的雜草煙漫的泥濘小徑,有時有路、有時無路的撞牆,挨了傷才知道要轉彎。
我不是成功的走出黑暗,讓人景仰的案例,這樣的楷模,在遙遙無期的黑暗中令人感到焦慮。
如果覺得世界只剩下自己,那麼慘那麼蠢那麼連累別人一無是處。
別灰心,我在這裡是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