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劇常看見令人尷尬得無法直視的台詞嗎?
從一開始寫作時不覺得這是太大的問題,但直到了看了越多東西、越寫越多之後,才發現那是最基礎的問題。一旦寫作者沒辦法站在作品會被什麼樣的群體看到時,當然會蘊含屬於自己的期望價值觀。然而除非是自成一格、別具風格的天賦之人,否則我們會為了那些所謂的「情節」,不得不讓那些作品裡活著的人們往「根本不是現實生活」活著。你以為自己在「創作」,但實際上你只是把一些你腦中的物件擺設在電晶體的1、0之間。

很多人會做許多田調工作,設計會為這些人物寫上許多設計卡。這些都是好事,但要是這個人物沒辦法在你的稿紙上躍出紙面,或者超出你的想像,那你手中的人可能就會變成我們隨處可見的「尷尬人物」。
背景也需是一個世故的商業人士大叔,但滿口都是會叫自己起床的夢想話語。雖然說不是不能這麼做,但應該要讓這位大叔用著屬於大叔的口吻喊出屬於夢想的口號。也許不是說的,也許是做的事情。這位大叔即便被你設計出許多背景資料卡,但是你真的認識這位大叔嗎?你有考量他可能不想說出你給他的台詞嗎?
一旦你發現這位大叔開始「有了自己的意識」,說不定就是我們讓這位大叔離開了所謂的「尷尬人物」。現實中的大叔可能比想像中更少講話,你的筆觸得花更多力氣去描述大叔經過的場竟、與人互動的微小變化,可能是開電梯稍微擋住電梯門、優先讓人上下手扶梯,這種平凡到不行的筆觸才是慢慢能寫出接近這個大叔靈魂的方式。
他可能生氣的時候才會拍桌或者大聲嚷嚷、他也有可能是禮貌的人,回到家才會摔桌子,但因為怕吵到樓下鄰居而最後作罷,是個到最後還極度壓抑的大叔。一旦你發現你開始想像這位大叔可能是你所居的都市另一處任何一個人物時,你就可以帶領他離開「尷尬癌」所處的世界。
生活絕對是創作最基本的養份,那些你我路邊隨處可及的人、事、物。街道上的人們擁有著屬於自己的人生過去的故事、現在正準備前往的旅程、煩惱著那個摸不清楚的未來、煩惱著最基本的民生問題。那些路上看見的人們早已身上裝載著巧斧神工打造的劇本與人設。他們絕對不會跟自己的哥們、姊妹說出那些可能會尷尬的台詞,而絕對有著百分之百的親密問候,可能是你的媽媽、妹妹。他們會自然地討論生活中那些細碎的片段,對於時下的FTX、推特會有自己的想法,對於永遠在吵對立的政治問題、巷口的幾十年從小吃到大的麵攤要收了、通膨的體悟,那些人們都有著自己的生活、想法。
更別說是喜好了。也許是Jazz、Lo Fi Hip-hop、K-POP,他們有各自的人生、喜好、即便是用餐也會有著自己的步調。有些人喜歡把套餐的彼此單元分開而吃、有些喜歡先吃水果、有些人會把飯跟湯一起同步吞入肚,這些各自的習慣連帶可能跟他的穿著有關,也許讓人看起來比較拘謹、有些比較率性,進而變成甚至它們說話方式也有差別。總會主導全局的話語權人物、或者是不到最後絕不表達自己的立場的人。
這些從何而來?
你只要出門就看得見。
而且是絕對的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