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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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的喜庆气息提醒着春节将至,西湖边的游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东南北去张老师工作室看了一下后锁好门,去银行取了五千元现金到邮局汇给了妈妈。回到洞里拿出存折顺手打开看了一眼,余额一百元挂零,东南北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扔掉存折,仰躺在被褥上苦笑。
东南北背着画夹转了几个来回,最终选择靠近学校门口的湖边,靠在一棵树上随便选了个湖景画了起来。画好一张就摊在地上,撕个小纸条写上“十元一幅”夹在画上。不时有游人驻足观看,也有三三两两的大爷、大妈经过,东南北和他们热情打着招呼。戴着红袖标的两个人经过时打量了半天,最后没说什么走开了。
东南北换个角度继续画,感觉冷时高抬腿运动一会儿或者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从太阳当头到太阳西落,东南北总共画了八幅,只卖出去一幅。第二天东南北口袋里多装了些彩色铅笔和炭条,画了几幅和以前不一样的作品,慢慢积累多了,画的种类也多了,一天能卖出去的数量也多了起来。
东南北买了几包烟和一些糖果送给带袖标的人和大爷、大妈,就此固定时间都会出去在固定位置画画、卖画。
春节过后西湖边的风一下子温和、潮湿起来,东南北把画摊在脚边,压一张小木板,上面写着:10元/幅。然后掏出铅笔慢慢削着,笔头削得很长、很尖,忽然之间眼泪流了下来,轻轻地说了声“朱珠”。
两个年轻女孩经过时停住了脚步,一起蹲下来翻看东南北画好的画,一边翻一边商量着,北京口音。挑了半天,其中一个女孩拿了两幅站了起来,比来比去拿不定主意,抬起头问东南北:“买两幅能便宜点不?”
东南北低头看了一眼木牌,女孩皱了下鼻子,回头和另一个女孩继续窃窃私语,又拿起其他几幅画比较着,不时看看东南北。
“你们是学艺术的?”东南北说。
“美院附中。”一个女孩说。
“中央美院还是工艺美院?”东南北问,女孩说:“央美。”
“你想多便宜?”东南北笑着说,女孩掏出钱包拿出张五十元钞票递给东南北说:“三十元四幅。”
东南北看了下纸币摇摇头说:“找不开。”
两个女孩在各自钱包里翻来翻去凑出两张十元的和几张零钞还有硬币放在掌心伸向东南北,他只捡起了纸币说“谢谢!”。
俩个女孩相视一笑,一人拿着两幅画离开,一边走一边互相指点着各自手中的画。东南北眯着眼睛看着她们的背影,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快走了几步跟在了女孩身后,越跟越近,同时一只手伸向了其中一个女孩挎在肩上的包。东南北一愣,冲着女孩大喊一声:“哎!”
俩女孩一回头,小偷迅速缩回手若无其事地贴着女孩身边往前溜。买画女孩看了一下周围远远地指着自己做了个手势,东南北点点头。
“你喊我们?”女孩走回来后问东南北。
“哦,我忘了签名。”东南北说着眼睛扫了一下周边。
东南北签名的时候,女孩开玩笑说:“你叫东南北?你以后要是成名了,这画可就值钱了。”
东南北边签名边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小心点,刚才有个小偷,手已经伸到你包里了。”
女孩立即拿起包查看,发现拉链已经被拉开了,急急地翻了一下开心地说:“好在没得逞,多亏你!谢谢东南大艺术家。”
俩女孩刚离开不久,小偷靠了上来,围着东南北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说:“画画的?多少钱啊?”东北口音。
东南北低着头玩着铅笔用东北话问:“你东北哪的啊?”
“我问你话呢?”小偷提高了声音说。
“收摊了。”东南北说着弯腰准备收拾东西。
“我让你装逼!”小偷说着照东南北左脸颊狠狠轮了一巴掌。
东南北直起身抓着铅笔趁着小偷又举起手臂时从下往斜上狠狠地扎进他的小腹里,他哀嚎一声捂着铅笔弯下腰去。
东南北大骂着抬起膝盖对着小偷手捂的地方用力顶了上去,小偷又嚎叫一声,窝着身体踉跄着朝他倒了下来。东南北侧身向后躲了一下,左手抓过小偷衣领,右手又抽出两只铅笔握紧了对准小偷脸上扎过去。小偷下意识一挣,一只铅笔刺穿了他的锁骨断在里面,他又惨叫一声。
东南北边骂边扔掉手中断的铅笔,又抓出几根铅笔扬起手臂,突然一根木方砸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一软,铅笔散落了一地,随后木方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头上断成两截,他摇晃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东南北睁开了眼睛,眼前晃动着一个模糊的面孔。
“阿美?”东南北惊讶地叫了一声,刚起身,“哎呀”叫了一声又倒在床上。
“别动!别动!”许美慧的声音传来,“手臂断了,别用力。”
东南北闭上眼睛,皱着眉头说:“真的是你吗?阿美?我在哪里?医院?深圳?朱珠怎么没来?”
许美慧用手撩了下东南北脸上的头发,擦了下他的眼角说:“小北,你闭上眼睛,我们都在的。”
东南北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隐约传来许美慧和两个男人的争吵声。
“你们怎么这样?受害者还昏迷,你们不去抓凶手,在这纠缠什么?” 许美慧厉声说。
“这位女士,这是我们工作。按程序我们接到报案了就得先找到当事人录口供。”男人说。
“你们能不能先找小偷去录?” 许美慧说。
“我们现在还没抓到人。”男人说。
“那现在也不能进,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你们叫他。” 许美慧说,“人昏在床上,也跑不了,你们晚点再来。”
“请配合我们工作。”男人说,“你打开门,我们看一眼。”
门轻轻响了一下又迅速关上。
“看见了吧?你们去医生那问问。” 许美慧压低了声音说,“绝对不能惊动伤者,要不你们先把我抓走。”
“你是他家属?先登记一下。”男人说,“他绝对不能离开医院,我们随后再来。现场都是血,还不知道对方受伤情况,万一人死了,他得负责!”
“负什么责?抓小偷的还成罪犯了?” 许美慧说着声音又高了起来。
“现在还不能定性。”男人说。
东南北昏昏欲睡的时候,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一个人走近了站在东南北床边,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和许美慧很相似的模糊面庞。
“阿美?”东南北疑惑地说。
“我是许美慧大学同学,叫我红姐吧。我去学校找过你,他们说没有你这个人。”红姐问,“你口渴吗?”东南北点点头。
红姐给拿着水瓶凑到东南北嘴前,他咬住瓶口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感觉怎样?”红姐问。
“头疼、恶心、看不清东西。”东南北说完看着门口,“许美慧呢?”
“录口供呢。”红姐说,“马上回来。”
“录她什么口供?”东南北说着挣扎着坐了起来。
“别动,医生说你头部有血肿、积液,会影响视力和平衡还有短期记忆,要好好休息。”红姐按着东南北肩膀说,东南北晃了一下肩膀摆脱红姐的手下了床,光着脚摇晃着往外走,红姐赶紧扶住他。
“我要撒尿,去洗手间。”东南北闭着眼睛说。
从洗手间出来快走到病房门口时,东南北模糊看到许美慧斜靠在门口的墙上,仰着头,闭着眼睛、双臂抱在胸前。许美慧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急跨一步扶住东南北,焦急地说:“怎么样?”
东南北笑了起来说:“真的是你,阿美。”
“还笑!”许美慧说着眼睛一红,眼泪扑簌落下。
“没事儿。”东南北扬起被石膏固定的手臂说,“帅不?”
“差点死了,你还帅!”阿美扭过头去说。
“怎么可能?”东南北说。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阿美说。
东南北闭着眼睛微微摇摇头说:“我只记得你, 你怎么在这?”
“我在上海开会,顺便过来看看大学同学。” 许美慧说:“你怎么没去福建?”
“秦弦跟你打小报告了?”东南北笑笑说,“没钱了,借给一个人炒商铺没还呢。”
“所以你去画画、卖画?” 许美慧说,东南北点点头,皱了下眉头。
“还晕吗?医生说你还得观察两天,脑袋的事儿是大事儿。” 许美慧说。
“医生?”东南北疑惑地看着许美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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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充满冒险,成长代价巨大。一个热爱艺术的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始终放不下艺术梦,他为了和喜欢艺术的人在一起,报名参加了艺术中心的成人绘画班。他赚得第一桶金后,开始筹划攻读美术学院研究生。他开办画展,帮助朋友经营艺术家居店。他收获了艺术和爱情,但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南中国特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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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老师刚宣布“下课”,东南北拎起书包打开教室后门就往外走,迎面撞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手里拎着沉沉的塑料袋。 “请问你们这有个叫东南北的吗?男的,‘九四’油画班的。”年轻女子先开口问。 东南北看着他们说:“我就是,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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