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的聖誕樹,好亮,像敬業的醫護人員們帶給人的祝福。
醫院,是大多數人敬而遠之的地方,我也作如是想。不過,回想這幾年來的就醫經驗,竟有好幾個暖心的故事。
當我和先生還在為不孕求診時,曾遇過一個醫生。候診時,我隔著布簾,聽到醫生對前一對求診的夫妻說:「你們這種情況若不打算作試管,不用特地從台中來找我。」我心想,這醫生講話真直接,我有些忐忑。我猜想,這或許和這個專業的科學訓練有關,再加上求子心切的求診者實在太多,沒時間拐彎抹角,能精準找出問題並解決才是最重要的。
後來,正是這位醫生發現了我的問題,加上中醫的調理,有助我成功受孕,並避免再度胎死腹中。從此,我便很尊敬醫生這個專業,並相信上帝可以使用這項專業帶給人恩典與祝福。
去年我動手術住院。剛進病房區時,我一度有在飯店check in 的錯覺,因為護理師們服務好、人又親切,其中有位護理師還特別幽默。她量了我的血壓後,對我說:「吼!你很焦慮喔!放~輕~鬆!」我媽媽不會掃碼進病房,總是求助她,她對我媽說:「阿姨!人生就是要學習嘛!」她手腳麻利,說話直接但不會讓人不快,顏質還高到我媽都稱讚。原本該是冷冰冰的病房,有她在,就多了些暖意。
當我被推進手術預備室時,為我開刀的醫生主動對我說:「我們今天已經開了好幾場刀,但你不用擔心,我們都還很有精神。」那時已是將近晚上6:00,她真的開了一整天的刀,還看出我的焦慮,說安慰的話。
我在等待麻醉時,感受到身旁的人們忙東忙西,但又井然有序,彼此還能談笑風生。一位護理師看了我的資料說:「你不到50公斤耶!」(註:是當時,現在不只了。)我回:「是有刻意瘦身沒錯。」他接著說:「你怎麼可以這麼瘦?有什麼秘訣,跟我們分享嘛!我們也可以參考看看。」幾個人圍繞著我,聽我用著發抖的聲音分享秘訣,我猜他們是想讓我放輕鬆些。
手術後,我到中醫診所調養身體,這裡有一位我看過的、相對平衡的醫生。既有好的醫術,又謙卑;既嚴謹,又有溫度;。
有次我沮喪地問他,為什麼我有這些不適,他看著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們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這是可以處理的。」他專業,但也知道自己只是醫生,不是上帝,承認自己有所不知、有所不能。有次他說:「你的主觀感覺也很重要,你覺得作這件事對你身體有效,那就是有效。」我印象中該理性客觀、講求證據的角色,卻多了重視病患主觀感受與體驗的溫度感。
回想這些故事,我有種「笑中帶淚,淚中帶笑」的心情。淚,是因為身體不適當然很煎熬;笑,則是因為這些敬業又可愛的人們。
我想,一定還有不少像這樣的醫護人員。他們讓我想到一種人,就是去到人所不願意去之處,並在那裡成為祝福的管道。
至少,我就從他們身上,體會到上帝對我的愛、預備和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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