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與展望│〈夜行書〉:行經泥沼的每步腳印終將星光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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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1年即將結束、要進入2022年之際,我寫下〈凝望書〉,那是一封寫給無助者的訣別書。深陷在生活泥沼中宛如一團爛泥的我,時常感到無奈、無力與一種從內心深處湧出的,平靜的絕望。失去也無法重拾生命力的時期,我可以深刻感覺到全世界都在向未來前進,只有我凝滯在自己的時空裡,而我走不出去。於是我寫了〈凝望書〉,想著既然爬不起來,那麼就沉到最底吧。

為了尋找生命之花睜開雙眼,然後沉到最底。

我在2022經歷了這一整個過程。

這是一段平凡無奇卻帶來不凡寶物的旅程。

最難是睜開雙眼,認清現實的同時還要能保有擁有夢想的澄淨之心。看清赤裸而真實的自己,不帶過高或過低的評價,將虛幻的夢想與期盼從視野中撤除,那等同於卸除所有先天的心理防護,磨利凝視自我的目光,在靈魂已經缺口的地方再將之深深劃開。睜開雙眼看著自己下沉,被流沙吞沒是最恐怖的過程,而我得在這個過程中處處提醒自己不能認輸,不能忘記這趟深淵之旅的目的是為了看一眼渾沌之地也能有花。

我迷惘了長達八個月。

為了保有初心,我重拾了每天創作的習慣,就算只有一點點進展也是進展。起初我對重建創作活動的生活感到充實,然而在社交平台上看到許多人出了書、得了獎,被捲入漩渦不能依自由意志選擇前進方向的混亂與停滯感再次浮現,我才發現諸如「創作是關於我的事,我寫得開心就好」這類想法,只是我用來逃避現實的幻夢泡影。寫作確實是我用來自我覺察的工具,也是與自我內在對話的媒介,但對作品能有被人看見、被人認同的期待也是真實的,而我總是視而不見,因為自卑作祟,因為不敢面對沒有天賦才華只能付出努力、但連時間都比別人零碎而努力付出不了多少的自己。這樣的看清深深打擊了我,但也因此看見了深淵的形貌,看見了在其中的自己。

我願自己是清水,但在深淵當中,我也是汙泥。

那是我睜開雙眼的時刻。

自那時起,混沌之地不在渾沌,除了夢還在清醒之後的心之某處喃喃自語之外,我看世界或是看我自己都清楚的不得了(而代價是焦慮擔憂未來的時間變多了),我知道我能做到什麼,而為了做到我想做的什麼,如何訂定明確目標,如何實踐,如何掌握進度,如何預測可能遭遇到的失誤,也能為可能出現的任何意外做好心理準備。我可以在遭遇極大壓力的時候對它宣告:「我可以承受,你放馬過來。」也可以在即將喪失信心的時候告訴自己:「這是我有在前進的證明。」

我不再害怕深淵,即使我還沒看見花。

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充滿可能性的暗夜,它危機四伏,但一旦烏雲散去,那一定是滿天星光,其中一定有一朵就是我在尋找的深淵之花。抱持著信念一路走來,我願意相信,只要繼續走下去,即使盡頭不是花,我也會擁有所有美好的一切。


「有人從日落之地出發,行經無數泥水,立志在深淵湧現之處找到玫瑰。沿途落下的腳印在仰望生命與俯瞰死亡之間輪迴往復,鄉愁的歌從未變調,驚擾祂的骸骨從綿長的夜中甦醒。宇宙睜開雙眼,每眨一次眼就有一顆星光在夜行人的影子中誕生。儘管無人應許終將有花,回頭也必將看見星天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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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IA:寫故事也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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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歡迎來到STORIA。 小說如人生;人生如小說。我不寫小說的時候,就寫人生。
2023/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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