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冬時節告別的輕輕一擁,
是祝福和遺忘的交錯點,
但此時此刻,
一點點溫暖,我想也是好的。
(後來他們成為了天團,可是我最愛歌曲的前幾名,依然是第一張專輯裡的這幾首歌...大概,是因為有著最純粹動人的初心吧~~)
〈我能給的,或許只有一個溫暖的擁抱〉
期中考的時候,
改到一份卷子,
題目是史鐵生小說〈命若琴弦〉~~
一個小女生寫下文本與最難忘經歷的生命連結,
訴說了從小到高中的求學過程中,
因為所謂的「外表」,
一路以來被周遭人們霸凌的遭遇。
她的筆墨很淡,把所有內外的傷痛,
輕輕帶過,
彷彿一切都過去了。
發卷的時候,我照舊批閱了滿滿的對話,
但對這個孩子,我還是想當面問問她,
現在好不好?
她笑著對我說,一切都很好,
過往的所有,沒有擊倒她,
她知道自己很好,
告訴自己無論如何,
都要當個正直、善良的人,
她知道要讓別人愛她,她先要愛自己,
知道就算全世界都不愛她,她也要愛自己。
我放心了,也仍然掛心。
對她說:妳很勇敢,很堅強,
妳已經知道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不用再多說什麼了,
這學期,就讓老師陪妳走一段,護妳周全的路,
因為妳值得,被好好善待。
早八的課堂上,
她總是最早到課的那幾個小孩之一,
每次進到教室,總是眼神和善的笑著對我說「老師早」。
(當老師的人,尤其是大專院校的老師,應該理解這種被「榮寵」的感覺~~)
在論學的交流中(我和學生說,大學的教室不是教學,是論學,所以不能只有我在講課,學生也要說話),
她也總是最有反應、最無私闡述見解的同學之一。
在口罩之下,可以聽見她被逗樂的笑聲,
真是很開朗,很有活力,三觀正確的年輕人。
我想,她應該,真的很好了。
只是她的故事,
從此種在了我心底。(雖然不是第一個和我談霸凌的學生~)
我偶爾會想,
希望這樣的孩子,老天稍微眷顧一下吧,
將來到了職場上,少經受一些,
我們所有人經歷過的或隱或顯各式霸凌,
但願上天,彌補一些成長之路忘了給予的疼愛。
今天考完期末考,
繳卷的時候,
我想了想,
暫時擱置社恐症,
喊了她的名字,
當她乖順的走近時,
輕輕地擁抱了她一下:妳知道自己很棒吧?
小孩說:我知道!老師放心,我會越來越棒!
然後我就趕緊害羞的放開她:
好好好,要記得老師永遠支持妳。
師生笑著道別時,
其他同學也跟著來說:老師我也要抱一下~~
於是我在極度驚恐之下和大家都擁抱了一回~~
也許是口罩戴了太久,
也許是冬季氣溫寒冷,
學期末的輕輕一擁,
是祝福和遺忘的交錯點,
但此時此刻,
一點點溫暖,也是好的。
202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