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巫哲：你的囂張並非一蹴可幾

一木

發佈於寫不完還是要宅想

2023/04/12閱讀時間約 22 分鐘

巫哲的成長三部曲：撒野，輕狂，囂張（按發表順序），尤其是撒野應該是很多人心中踏入耽美世界的白月光。

不過作為首先踏入這三部曲就是從囂張開始的讀者，筆者認為自己有自信說出，就算讀完三部，應該還是能說出《囂張》應該就是筆者心目中的巫哲巔峰了，應該啦。

還有甚麼能比得過故事開頭就站上學校天台，對著全校喊話出櫃的林無隅呢。

筆者進入原耽坑的過程並不是按照常規順序，幾乎都是先聽了從原作延伸的廣播劇才認識到「原作」。《囂張》也是先聽過了廣播劇，才回過頭找了原作讀的。

巫哲大大的作品，是入了原耽坑之後，相對認識的最多的了。至於作者本人私德問題，雖有不少卦可考，但這裡就不多寫了。因為對於這些作品，筆者並非從作者粉起，尚可做到將作品和作者分開看的程度。

遇見囂張

認識巫哲，是先從《一個鋼鏰兒》開始，這部作品相對其他，角色的生活範圍顯得相對封閉也非常壓抑，這是後來讀過其他作品或其他廣播劇時才感覺到的。

筆者認為巫哲相當擅長賦予角色看似日常、但回過神來思考的話，都是不日常的設定，而且經常從角色的父母下手，他們經常都是非普通人印象中的家庭成員，坎坷且奇葩。

第二步認識巫哲，就是《囂張》了。囂張比鋼鏰兒來的歡快很快，但那也是在都不提及兩位主角父母的狀態下。父母經常是巫哲作品裡面影響主角的因素，節錄：

「無論甚麼樣的父母，無論他們在或者不在，都會給你留下貫穿一生的痕跡，貨好或壞，或冷或暖，或者讓人前進，或者讓人永遠倒地不起。」

從兩位主角的生長環境下，讀者會逐漸了解到，主角身上具備的囂張，不是天生的個性跋扈，而是經歷了被否定，自覺到自己確實有能力有資格用這樣的囂張活出自己。

點題的囂張，放在主角身上，並不是外放的傲氣，而是非常坦蕩的自信，他們並不是靠著天生的個性並沒有這份外放的氣質，而是透過對自己的百分百了解，同時也是與故事中該死的大人們所擁有的天才或不天才的觀念相互衝突後得來的。

《囂張》，並不單純是兩個資質甚高的孩子相互理解和需要彼此的過程，更是印證了人類有辦法靠著對自己的最佳認識，掙來外人的理解和建築自我的自信。

他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是因為他們天生就配備這種跋扈，他們的囂張並非一蹴可幾。這是筆者從囂張這部作品最受觸動的主題題。

而故事中的兩個孩子又是在怎樣的生活環境下，被刺激而來，兩人之間的相處看點又在哪裡，希望讀者是可以先了解這個故事之後，再往下看我的理解。

筆者會直接拋出角色、喜歡那些點題的橋段、故事的特色、屬於兩位小天才之間的戀愛攻防感情戲線發展，這幾個段落作為重點。

沒譜出版《囂張》樣書圖

有些人的囂張毫無道理，你的《囂張》有我懂得

點題

筆者不停會用點題這兩個字來形容囂張在筆者心目中，究竟是如何不斷卻又相當有意義的凸顯主角特質。

讀完全故事會發現這個書名取得太好了，成長三部曲裡頭，學霸vs學霸的設定，正是讓《囂張》完全得以發揮的最佳條件。

角色

林無隅

林無隅身於一個父母行為極為離譜的家庭，很難相信現實生活中會有這種父母，不過這是原耽裡的正常現象，奇葩父母無人不有。簡單來說，他是作為哥哥的救命工具而被生下來的，但哥哥離家出走與嘉里段去聯繫，他的父母卻始終只在意著失蹤的哥哥，林無隅的任何事都會父母拿來與哥哥比較，念著哥哥的好，念著哥哥的聰明，完全不認同林無隅其實才是天才的這件事。在林無隅與父母同住的生活裡，他並沒有得到所謂的愛。

這種誇張的設定並沒有一開始就被明說，讀者會漸漸從他對父母的牴觸，和口語間不斷提到哥哥但哥哥又都沒出場的父母反應裡，察覺到這個家庭的不對勁。

林無隅自打出場，就已經是「我知道我是一個天才」的狀態，可這份自知並沒有成為他驕傲的根源，或導致他品格敗壞，反而是一種令人無法畏敬的自信，可是林無隅的這份認知並不是天生而得，這可從林無隅小時因為一直被爸媽拿來跟哥哥比較而對自己有所懷疑，跑去找從醫的學生家長要求測自己智商得知。

他被最親近的人長期否定，讀者只要知道他經歷過了甚麼，就能對他因為這份天才而能囂張的理由，感到同理，也會對他能夠靠著這份天才而有了撐起自己的堅韌感到佩服，會沒有怨言地想站在他這一邊。

面對著這樣的父母，林無隅能做到不受影響地繼續念書，繼續對自己不抱有遲疑，這果然是學神的腦袋和精神才有可能達到的境界，這是屬於他的才能，不會羨慕，但同時會心疼於，他深諳於「父母對他沒有期待」、「父母的話語對他來說沒有參考價值」，才能如此孤獨的憑著自己的步伐繼續活著。

然而他的孤獨，也讓他超齡成熟、在陌生人面前早已懂得得體以外，偶爾也會有種不近人情的淡漠和冷血，這也是丁霽和他第一次見面、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之後，最後不歡而散的理由，但只要事後追溯，林無隅的這種淡漠是有跡可循的。林無隅畢竟是一個人類，他的完美，是因為被不期不待才成立的，那麼他的不完美，也需要被一個正常人類察覺才會補完的。

這一段可以表現出林無隅外在給人的感受：

「他這個性格，跟所有人都能自然地聊天開玩笑，每一個人都會覺得他是個溫和好相處的人，還會驚喜地發現他自信裡帶著囂張的另一面，沒有甚麼明顯的缺點，人人都愛林無隅。但大多數人也僅止步於此，無法更接近。」

而林無隅造訪丁霽家，面對丁霽奶奶的盛情款待，顯得有些侷促，也是因為過去沒有這樣溫情的經驗，更使林無隅這個角色真實化了：

「丁霽一直覺得林無隅在很多事上都自信得帶著囂張，但就這種完全沒有『交換條件』的『正式』請求，對於林無隅來說，似乎是件很困難的事，開口的時候跟個做錯事的小孩兒似的。」

節錄林無隅在天台喊話之後，是如何面對陌生同學的嘲笑和騷擾的（因為即使在重點高中裡，身為學神的林無隅依然遭受這種沒有意義的攻擊）：

「他們不值得我用一個腦細胞。」

節錄林無隅是如何終於在父母面前爆發的：

「我不會因為誰一句聰明就覺得自己是天才，也不會因為誰一句不聰明就覺得自己不行，我對我自己有判斷。還有一個事兒我跟你再重申一遍，人活著，除了我不敢，還有很多我不願。」

無隅哥哥長久以來也並非平靜無波，例如對父母的怒吼，還有高考完後，雖然毫無懸念，但也確實用實力證明了自己，解脫時的情緒表現，令人很激動。

難得迸發的無隅哥哥

造就林無隅的過程並不明朗，但他依然相信自己，完完全全阻絕了任何人能夠反駁他就是生來只為自己發聲的最佳典範。

作者讓林無隅選用無人機作為鋪墊自己和抒發自己的興趣和專業，也是相當厲害的一筆。

從無人機這點又可稱讚作者的思路，筆者認為巫哲經常很會使用非常獨特卻又與主角恰如其分的興趣、喜好或是特質來襯托出主角的特別，這些特質必須要讓讀者第一眼有所亮眼，也要經得起主角承擔的一切。而剛好，無人機乘載著林無隅獨立和做任何事都是為了自己不為他人的寓意。

丁霽

丁霽是一個從小跟著祖父祖母生活的隔代教養孩子，從奶奶那學得了看手相的真傳，靠著相當會「觀察」的能力，博取自己來去自由、應對得宜、看透他人行為目的的生活技能，除此之外還相當幽默，並非頂級學神，但與他人相比是個確實稍微用點心就能很有起色的學霸，可以用放飛的學霸來形容吧。

丁霽的家庭相比無隅哥哥正常許多，不過丁霽父母長期不在兒子身邊，對兒子無處而來的要求和觀念，也相當沒有道理。

故事中，丁霽幼年時期，父母都待在國外，不曾對兒子的養育有過直接插手，在兒子看來就像外人，事後當父母認為丁霽擁有比同齡朋友更厲害的聰明才智，便一股腦兒回國處處對他做出希望他能在學業上表現更好的要求。可聰明的丁霽，也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才能並不是純然的天才，一邊抗拒著突如其來的父母，一邊也害怕著自己並沒有如他人所期待的那麼優秀。

這種直接強摘果實的舉止，是第一則令人對丁霽父母感到不快的原因。

第二點，則是筆者認為許多學生心中一定有共感的：

丁霽父母對小孩的關注，尤其是認為小孩從事其他非念書的活動都是在浪費念書時間，就算他考的再好，也只會覺得他沒有用心，一定還能更好，這種沒有真正同理心的態度，同樣也是令讀者對丁霽父母感冒的原因。

看到人臉就要念幾句「有沒有唸書？」、「模擬考準備的如何？」（並非書中丁霽父母所用的句子，但類似）等關切，自以為關心但實則只是展現出對人的隱藏質疑和間接命令，只會給學生帶來不悅。就算說話者是用多麼溫柔或自以為和藹的態度發出這些提問，仍然會對那些深知自己資質的學生行程被不信任的不適。

父母關心孩子自是合理，只是丁霽父母的前科，在管教孩子至方面其實並沒有相對應的資格，撇除這一點來談，只略談丁父丁母對小孩要求的外顯行為上，可能更貼近我們熟知的以課業為重的父母。

筆者雖然沒有這種行為與閱歷完全不相吻合的父母（長期住在歐洲，卻沒有歐美父母該有的胸襟和眼界，回到國內竟然還是要求兒子鑽研成績，這一點其實蠻不可思議的），但還是能從丁霽心情的字裡行間中，回想起了國高中拚大考的滋味。

這種『媽的我念到兩點，還要被質疑，能念得好就是能念得好，不能念好那也不是你念的，到底關你屁事』的心情非常真切，對具有自律的學生，基本上是不需要過問念書狀態的，他們可能比任何人都還要在意自己的表現起伏，所以在這方面根本不需要比他們生氣，願意分享自己的狀態那全靠他的意願，越是愛念叨，就越惹得叛逆的性子。縱使丁霽的叛逆確實有理，不過他很快就會從無隅哥哥那裏學到，甚麼才是真正成長的行為，因為林無隅不是在正常的環境下、優良地認知到「讀書從來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他如同丁霽一樣有個被迫叛逆，被迫成熟的先天家庭理由。

只是筆者畢竟也不是丁霽，畢竟也不是林無隅，丁霽是真的聰明，加上懂得用正確的方子，林無隅是個真正的天才。

二人小評

這兩人都是在愛不平衡的狀況下成長，卻都沒有因此長歪或因叛逆而走上不歸路，實在是非常值得鼓勵。

兩人名字中的玄機，也證明兩人多麼富有自我的色彩：

林無隅，取自「大方無隅」：寬宏大度的人心中沒有陰暗的角落。

丁霽，取自「光風霽月」：人品磊落。

而兩個人的魅力，是觀察力卓越，而且擁有把眼前事兒釐清、劃分清楚的聰明度，認為屬於自己的責任就會硬扛，深刻體認密前的對方需要的是甚麼，而自己又能做些甚麼補上，筆者覺得，林無隅從丁霽身上得到的是不孤單的人性，丁霽則是從林無隅身上得到不必遮掩的自如。

林無隅和丁霽是不完全互補，反而是零件精密嵌合的組合，這是一個非常有看頭的配對。

林湛

林無隅的親生哥哥，作為故事中的第一個謎團，也是拖了一段時間才又再次出場。

林湛的存在，是為了對比林父林母對哥哥過多的愛，與沒有給弟弟林無隅愛。小說中僅只靠了幾句話，就帶過林湛在林家的十年，是何等驚悚又無處可解的壓力。

而對林無隅而言，林湛卻又是另一種壓力和不得解的存在了。

不過筆者後來想想，林湛還在家中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弟弟的天賦異稟與自己是有所區隔的，他其實和丁霽有過類似的懼怕：「萬一被發現其實根本就不如爸媽想像中的那麼好怎麼辦？」、「我的好，是真的好嗎？」

假設他沒有離家，不知道他今後處境又會是怎麼發展，實在是讓人很耐人尋味，雖然他離家是一個逃避的行為，不過能做到這種決絕的份上，可以想見林母的行為應該比小說裡的兩三片語還要嚴重很多。

筆者對這個角色非常有興趣的部分，是離家後，到與弟弟再次相逢這之間的時光，他可以做到不露痕跡、不被追查到，足以見得他的智商就算不高於林無隅，卻絕對也不會低到哪裡去。他獨自在外，有了何種經歷，如何成立他的工作室，應該都有值得分享的故事。

許天博

作為林無隅在故事開頭就無疾而終的暗戀對象，他始終是個能和學神平起平坐的好友，不管是林無隅的告白，並沒有讓他變得尷尬之外，還是在處理林無隅和丁霽之間的矛盾有著洞悉一切並推上一把的實力。

劉金鵬

協助兩人戀愛一路上的丁霽夥伴，金句頻出：

「愛河裡可不是水，愛河流的都是酒，下去就都醉了。」

「你倆幹嘛呢拍得跟情侶週年紀念視頻似的。」

林無隅班主任、丁霽爺爺奶奶、丁霽姑姑、小綠豆

人生得此幾位貴人，實屬難得。

點題、印證角色特質、印象深刻或喜歡的故事細節

林無隅第一次帶丁霽去他家，是為了要搬走自己的東西離家，明明都是要走了，進到家還不忘對丁霽介紹自己家中的格局，雖然講得比較匆忙，但是可見這個人真的是從頭到腳都很有條理：「不用換鞋了進來吧，這是我家客廳，那邊是廚房，臥室，這是另一個臥室，這是我的臥室......我就不帶你參觀了趕緊過來......」。
承接第一點，兩人邊收拾東西邊有的對話，既顯得林無隅心酸：
林無隅：「我怕沒帶走的我媽會燒了。」
丁霽：「至於嗎？什麼仇啊。」
林無隅：「沒仇，多餘的人而已。」
還有扛著東西回學校的對話，兩人談天引得林無隅笑了之後，卻又顯得林無隅沒有因此而灰心的意志：
丁霽：「笑一笑十年少，爭取笑回娘胎裡去，也不用跟你爸媽吵架離家出走了。」
林無隅：「那不行，我來都來了。」
丁霽作為經常在校外流盪的人士，能夠看到他的同校圖學出場實屬不易。而在校同學第一次出場時，場景裡讀書讀到腦筋看似不正常的同學，石向陽，被作者以不多贅述的描寫，立體了他身上那種讀書讀到很魔性、有點脫離常軌卻又不會讓人覺得是真神經的狀態，太有趣了。
當林無隅透露了自己的性向，讓旁人交頭接耳，丁霽一陣手忙腳亂，卻發現對方竟然不會覺得不好意思，林無隅：「主角怎麼會在意路人的想法。」
西瓜攤旁討論賣完西瓜要做甚麼，林無隅擔心丁霽之後的人生規劃，被反問以後，卻能自然地說：「我從初中起就隨時可以經濟獨立。」
奶奶住院後，迷茫的丁霽傳訊息：「林無隅，你為什麼就覺得自己是學神呢？」「因為我就是啊。」
丁霽對自己父親的中肯評論：「他覺得我對不起我的智商，我覺得他對不起他爹媽。」
丁霽享受自己被林無隅誤會是個無業遊民遊手好閒的感覺，馬甲被拆穿的時候也不覺得怎麼樣，雖然還是稍微解釋了一番，不過林無隅雖然驚訝但是豪不在意：「你是或者不是，都跟別人無關，既不需要證明，也不需要迴避。」
考完試後，兩人針對成績討論起來，林無隅的結論：「我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任何一個人了。」
林無隅考完試後，覺得宿舍都沒人了、高中生活一下就沒了的那種空虛感，讓筆者意識到，別人常說家是避風港，但或許對有些人來說，學校可能才是避風感。筆者也曾經有過不想回家，就想待在學校，只有和同學在一起才安心的那種感覺。雖然當時只不過是因為怕被父母因某事被責備而已，但這也是證明除了家以外，生存意志足夠強的人，一定有能力找到、創造屬於自己的避風港。
林無隅身邊是空的，前後左右，只有他自己腳下那一塊，是實的。他只有一步一步踩下去，往前，不能退。
「為什麼不怕？」「因為我無所顧忌啊，會對我評頭論足的人，都是我根本不會在意的人，我也沒有需要『對得起』的人。」
享受美食的環節相當豐富啊，而且兩人吃冰淇淋的方式還真有細節，不是一口一口，而是邊戳邊攪和，消滅旁人對冰淇淋的慾望，「這樣就沒人跟我搶吃了。」

戀愛攻防感情戲

在戀愛觀上，林無隅極早認識自己的性向。

不過他連對待感情也都會以相當冷靜的神情面對，一方面是聰明到很懂感情的不理性，一方面又是因為太過理解所以不希望看到因為感情而生的痛苦：「我害怕的是喜歡本身。」

而丁霽，則是在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從未關心他人到這種程度之後，認識到自己喜歡男生。筆者原本以為他會認知自己是「喜歡林無隅」，可故事中他非常明確的回答別人「應該是喜歡男人吧」，這種很快接受事實、不拖泥帶水的灑脫，更是這一場戀愛戲相當精彩的一幕。

憑藉著甚會觀察他人行為舉止去參透他人心思的能力，如何在早就知道對方的心意，而對方知道自己知道對方的心意，雙方想方設法讓彼此用一個最自然的狀態接受這個現實。

這一場屬於學霸與學霸之間的攻防戰，說是攻防，不如說是守備，沒有一人想在這場戰役中落下不堪的境地，兩人以退為進，沒有人積極進攻，這是一場乾淨俐落卻異常清新的戀愛線，筆者非常欣賞也很喜歡。

如果知道林無隅如何察覺到丁霽異常的念頭，還有如何判斷出自己心意的過程，便會真正覺得這是屬於學神才能有的理性，卻又很相當自然：

「相比丁霽，林無隅對這些是要敏感得多，從他決定跑開幾天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覺得事情不對了。但這種不對他不方便點明，他希望丁霽能反應過來。無論結果是甚麼，都比迷迷糊糊要強，他喜歡清晰明朗，之前對許天博的那些想法讓他過得很吃力。他不希望丁霽陷在那種迷茫裡。只是還沒到一天的時間裡，他突然覺得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簡單。不僅僅只是『我走開幾天讓你有空間和時間想清楚是怎麼回事』這麼一句話的過程。他自己對丁霽狀況的焦慮和擔心，已經超出了他做出這個決定時考慮的範圍。」

往往在許多要漸漸與戀愛扯上關係的劇情發展裡，一個模糊的概念「我這種悸動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想面對」常常會使劇情開始黏膩和拖戲，不過在這兩個學生之間，林無隅選擇用一個明確的目標「我這種悸動想必就是這麼回事」來加速兩人之間確認關係的進展。

一個模糊的概念和一個明確的目標帶來的衝擊是完全不一樣的。

很欣賞兩個聰明的人之間是怎麼處理和反應這一塊的。

讀得人春心萌動，學神跳過提問直接回答

在兩人的戀愛進展一切順遂以後，一些令人心羨的段落也跟著出現了。

例如丁霽開心得手舞足蹈的樣子，好可愛：

也太生活了，好真實

再到林無隅準備給丁霽的生日禮物，要用上一段有紀念意義的文字，這是令人回味無窮的一段話：

喜歡棒棒糖
不許叫雞哥
很兇但是愛哭
撿到還給林無隅

這段文字乍看沒甚麼意思，看似只是表示出了林無隅對丁霽的了解，還有林無隅戳自己痛處但丁霽卻依然容忍的態度，但其實這段與丁霽寫在自己那本手相之謎後的附註有一樣的格式

小神童丁霽私人藏書
不借給你
不要偷
撿到要還給我

這顯得學霸腦海裡非常懂得前後呼應的浪漫！

這兩人，帶著各自精打細磨的「囂張」，與其說兩人是相互救贖，不如說是剛好遇到了對方，因為他們的相處並沒有說是把對方從多痛苦的深淵解放出來，只是互相理解和成全彼此

廣播劇：完美復刻無隅哥哥和丁小雞的囂張和才智

最後得誇誇，使我認識這個原作的廣播劇了。

林無隅，CV胡良偉；丁霽，CV大昕。

廣播劇是由同樣有參與魔道祖師廣播劇的工作室-尋聲工作室，編劇六音老師，後期新桐老師，來自貓耳的二吉老師，所製作，通常是負責編劇和後期，他們的表現，令目前為止已經聽過三部該工作室的作品的筆者，感到相當放心。

《囂張》廣播劇的導演是楊凝老師（又稱咩導，也在魔道祖師廣播劇裡飾演阿菁這個角色），剛好《一個鋼鏰兒》廣播劇也是由咩導所參與，兩部剛好是筆者認識的巫哲前兩部，廣播劇上架先後順序是一個鋼鏰兒先，囂張在後，兩部之間還能感受到咩導的進步。雖然作為聽眾講專業人士是否進步有點狂妄了，但是還是想如此評價。

以下幾點必須提及編劇以及後製團隊的高超能力：

編劇老師每集段落都選的巧妙，隨著每季主題曲漸入，聽眾能被帶動情緒。
小說原作雖然生活，但是編劇完全沒有放棄任何一個細節，幾乎是完全照實把原作都搬上檯面，懂得如何利用主役、後期效果把原作裡的有趣和生活感都表達出來，是儘管你知道這是一部很日常的作品，但卻依然能從廣播劇裡感受到豐富的成品。
除了不大更動原作，更是有令人覺得很用心的加戲，例如，林無隅在「狗都來」這家餐廳等丁霽來赴約的小插曲，廣播劇組還特地將這段額外捻出來，為腐女視角加戲。
林無隅帶著行李要到丁霽家借住時，發生樓上樓下互喊話的笑點，廣播劇還原地有夠精髓。
小說原作在初期，常有些相當厲害的轉場，例如，前一刻是場景A的某人問了聲「你要吃東西嗎？」，結果跳了一個空白行，就變成場景B的某人回答「吃你個頭。」但其實兩個場景之間的發展是沒有關聯的，只是對話語序上突然有了巧妙的銜接，而廣播劇則是也把這個轉場做出來了！而且不管小說還是廣播劇，都是一目了然，完全不違和。
主題曲是由奇然老師監製，這位老師已經寫出過非常多首令筆者很欣賞的廣播劇主題曲，而囂張廣播劇全二季，兩季主題曲不同，第一季為〈囂張〉，第二季為〈肆意〉，不過耳尖的聽眾應該會發現，〈肆意〉這首在第一季就用無人聲的旋律當過配樂出現過了。此兩首的曲風和歌詞都和這部作品很貼合，滿是青春淋漓的記憶節點，尤其是歌詞不會有其他作品裡太過直白的問題，旋律會很想讓粉絲寫譜，而筆者也確實因為太過喜歡所以把兩首鋼琴譜都寫出來。

主題曲連結，分為原版和主役版，筆者覺得從主題曲入坑也完全沒有問題：

第一季〈囂張〉

第二季〈肆意〉

以下再提及主役老師值得讚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