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2023年二月初土耳其發生大地震之際,成為全球媒體與人道救援組織的焦點,可惜相較於敘利亞反抗軍及庫德族控制的地區,就沒有受到世人的目光注視。這時藉由觀賞伊拉克電影《指考風暴》,試圖理解中東世界裡的文化風俗與他們的觀點,畢竟中東的兩河流域是人類文明的起源。
曾經於2021年金馬國際影展放映的電影《指考風暴》,由伊拉克導演修卡阿敏科基執導的作品,這部電影不僅榮獲 2021卡羅維瓦利影展影評人費比西獎 / 2021 釜山影展,也讓世人進入庫德族的生活,與其他國家一樣的是「考試仍是升學的關卡,無分族群與男女,集體舞弊不分宗教和種族。」
故事重心圍繞在一對姊妹身上,平鋪直敘的時間軸,透過升學指考的關卡,將已婚的姊姊希蘭與考生身分的妹妹羅珍,帶出親情、婚姻、道德、性平、父權等主題的省思,進一步觸及女權意識和資源權勢的矛盾情結,社會規範的遵循與宗教信仰的衝突,也隨科技發達而挑戰傳統圭臬。
教育是脫貧最直接的手段,但現實環境往往左右考試成績公布後的命運,特別是生活窮困的地區,家中長輩如果不予支持(普遍還會考量長幼與性別),再好的成績換來的只是更多往肚裡吞的淚水,這樣鮮明的例子在中外電影作品裡不勝枚舉、歷歷在目。
不能自主的婚姻,父執輩作主的前途,這仍是當今庫德族女性要承受的命運。
妹妹羅珍對意外失聯的未婚夫戀戀不忘,導致前兩次的大學應試失敗,這時父親已經下了通牒,再考不上的話就乖乖嫁人。面對婚姻失望的姊姊希蘭,她絕不願意妹妹走上她的後塵,若考試失利而必須婚嫁一個不愛的男人,如此人生形同毀滅。因此即便需要靠作弊換來指考過關,再高昂的費用,再難堪的手法(協助取得考試答案),丈夫極度的冷眼冷語,希蘭都願意鋌而走險幫助妹妹通過考試。
父女親情維繫的管道似乎只剩下血緣,同住屋簷下猶如比較熟悉的室友關係。
姊姊希蘭躲著丈夫的眼神外出,為妹妹羅珍找上舞弊集團的販子,變賣首飾湊錢後,殺價還價只為取得作弊工具,期許順利圓滿的結局。然而身為父親角色的大家長,對此一點也毫不關心,從他和女婿的互動交流,深覺庫德族女性家庭地位的低下,後來得知女兒作弊的事,卻擔心的只有個人榮譽,忽略不聞小女兒羅珍對未婚夫無端消失後在手腕上留下一道道的思念。
科技進步改善的是作弊的方式,受高等教育的官員也無能對抗升學考試弊端。
隨著劇情進展、轉折、問題、化解、危機,導演讓觀眾眼睜睜看著事件發生。姊姊希蘭從考生家屬的身分,變成舞弊的參與共犯,過程中還視為行為不檢、疏於照料孩子的惡行,最後被老公跟監發現,導致最終事件爆發。進而扯出「內神通外鬼、上下交相賊」的共犯結構,校園教師、司法警(檢)方,他們早就是其中的一份子,這樣的漏洞弊端原來是常態,而且被視為理所當然。
中東版的《模犯生》,自《分居風暴》《新居風暴》後推薦欣賞的中東電影。
情節鋪成緊湊,劇本架構完整,演員表現自然,透過鏡頭觀眾彷彿化身為希蘭,但結局給我們觀影後的無力。中東婦女的命運依舊無法為自己發聲,職場上或許出現女性主觀,但傳統思維的突破看來同志仍須長期努力,這樣的表面秩序看似平衡,還需要幾次風暴過後才能帶來真正的變革。
真心期許影片開頭姊姊對妹妹說的:「千別讓任何人逼妳做妳不想的事」,這一句話能在這片土地猶如空氣般的自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