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第一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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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歌聲很深沉,她的鋼琴聲也很憂鬱,一唱就唱進觀眾的心坎裡。張謙睿緊緊的抱著小花,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再一步,希望可以一點一點的接近舞臺上的她,把她再看清楚一點。他開始不耐煩的把前方的其他人推開,騰出更多的空間讓他們走近,並嘗試走到舞臺前面。他單手抱著小花,另一隻手,故作不經意的向前方揮動了幾下,目的就是要她看到自己,因為他害怕當表演一結束,她就會隨鋼琴下降,消失在車站之中。
那最後的幾個音,她彈得特別用力,手指一直按著鍵盤不放,身體顯得稍微在抽搐;她閉著雙眼,空氣和她的集中力同時凝固在半空,這一刻全場觀眾安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然後她就奮然把雙手放下,順勢把擋住她一部份臉的頭髮撥開,她抬起頭,調整身體的方向使自己面對觀眾,面上流露著一個張謙睿很久沒有見到過的笑容。她的眼框泛紅,水汪汪的眼睛渾圓雪亮,她觀望全場四周,向每個方位的群眾鞠躬答謝。
這時候,父女兩人同樣被她的演出所深深感動,他們感到很驕傲,也沒法掩飾他們的情感。在最後的一刻,她終於看到了他們。
他們沒有馬上對話,但單看她的嘴型,好像是對他說了一聲嗨。
張謙睿沒有回應,只是繼續和小花站在原地。
她慢慢的向他們走過去,他也先把小花放下,好讓小花可以馬上跑前,抱著媽媽。她的興奮跟小花一樣,她幫她擦汗,整理頭髮,弄直她的黃色小裙子,還問她今天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青菜。
「有啊,今天爸爸一直陪著我,我們吃了好多飯。」小花看著張謙睿,像在暗示讓他走過去。
這個情境,讓他回想起有一次跟何語純在一家餐廳裡所遇到的事。
那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提前兩星期訂了桌子,去她最喜歡的日本餐廳。他們點了很多菜,還有清酒,還有火鍋,都是他們去日本時最愛吃的東西。一開始可能他們兩個都顧著吃,完全沒有留意到旁邊的位置坐著一個單獨的女士,她一直沒有點菜,也沒有說過甚麼話,桌上只放了一杯水,還有她的電話。
讓他們察覺、發現她存在的時候,是當有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小孩子進入餐廳,然後那個小孩子便馬上跑到這個女人的身邊,跳上她的大腿上,抱著她。
這個小孩成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於是他們便暫時撇開他們的對話內容,很專注的在留意著他們的故事。
原來這兩個人是前夫和前妻的關係,離婚後兒子跟父親一起生活,憑兒子的反應猜測,那天應該是比較難得可以跟母親見面的一天。張謙睿和何語純並不知道他們離婚的原因,也聽不出母親是否有任何的法律責任,導致離婚後要承受這麼大的痛苦,要等待很長時間才可以把心愛的兒子抱在懷裡。前夫儘量表現得以禮相待,話說得很客套,就像鄰居之間的寒暄一般。但他還是讓兒子和母親坐在一起,也沒有打斷他們母子二人的對話,只是顯得有點尷尬,肢體動作也轉換得很頻繁。
就在這樣的氛圍下,他們「兩家人」,在餐廳裡過了一個晚上。
在回家的路上,張謙睿跟何語純互相依靠著,他們的手牽得比平常還要緊。
「剛才那個媽媽,應該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吧。」他主動的把話題打開。
「可能是吧,如果他們沒有離婚,說不定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下去吧,這樣對小孩子的成長也會比較好。很難想像他是在一個缺少了母親的環境下長大。」她說。
「但你沒有發現,那個男的好像不想跟那個女的說話嗎?他整個過程都顯得很不自在,肯定他們之前發生過很嚴重的問題吧。」
「是嗎?但是你有看到那個母親如何貼心的照顧她的兒子嗎?小孩子看起來也很喜歡媽媽,怎麼你這麼肯定是媽媽有問題才會導致離婚?」
「等一下,我沒有說過是女的有問題,我只是說肯定是「他們」有問題,或者是他們不再愛對方了,所以才會離婚。」
「那小孩子呢?就要讓他在一個單親的家庭裡面成長嗎?夫妻之間的問題為甚麼要犧牲小朋友的幸福?而且兩個人如果當初是真誠相愛那怎麼會有離婚的理由?」
「難道你覺得婚姻的所有事情都可以說得定嗎?誰會一早就猜到他們有一天要離婚?」
「所以婚姻是說不定嗎?你認為是說不定嗎?」
「我說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那你是怎樣想的?我現在就是問你。」
「你為甚麼要這麼激動?我剛才一直在討論的是餐廳裡面那個家庭的事,跟我們完全沒有關係。我保證我們是不會離婚的,跟他們不一樣,好嗎?」張謙睿嘗試抱著她,並提醒她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不要為這樣瑣碎的事情生氣。
「沒關係,我們走吧,先不要說了。」她同時也放輕她的語氣,往外走了兩步,於是他們就保持著一點小距離,慢步的走回家。
那天晚上他還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何語純懷了他們的孩子,他們也願望成真,準備要迎來一個小女兒。但在她懷孕的這段時間裡,他慢慢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很大,像患上產前憂鬱症一樣,她經常無緣無故的就會哭起來,也會亂發脾氣,把家裡面的東西亂掉。他盡最大的努力去安撫她的情緒,他也知道就算她現在有多橫蠻無理,他也不可以責備她,畢竟他無法完全理解懷孕媽媽的心理壓力,他能做的就是毫無保留的忍耐和包容。在她每次發完脾氣之後,她都會顯得一臉悔意,求他原諒。而他最常說的是,「我們兩夫妻,只要一起努力,肯定可以跨過任何困難的;何況,現在的困難是一個幸福的困難,是在新生命來到之前我們必須克服的,當她來到世上的那一刻,我們就可以把在這段時間裡所感到的沮喪跟無助全都忘掉,剩下的就是喜悅和福氣。」她微笑著流著淚,相信了他的話。
翌日早上,夢醒了,他看到她已經不在床上。他走到客廳,看到她坐在餐椅上,雙手拿著杯子。他跟她說了早安,然後就打開冰箱,打算拿一點菜,煮個麵當他們的早餐。
然後,就在那天早上,何語純問張謙睿,他們能否延後幾年才生小孩。
「原來,我一直給了妳這麼大的無形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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