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到底是什麼東西?記得千禧年前夕,一群教徒湧進耶路撒冷,苦苦等候耶穌復活,以致於再度降臨人間世,歷經子夜到清晨,卻看不見教主現身。有的十分失望,有的則認為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只要世間清明,魔鬼隱遁,主耶穌必然會亮相。顯然,種種詮釋,各取所需。
偶像是什麼碗糕?英國劇作家蕭伯納指出,原住民崇拜的偶像是木頭做的,而現代人心目中的偶像則是有血有肉的。我們成長過程中,難免崇拜偶像,但也因為過度崇拜而耗費精氣神,甚至大筆金錢購得偶像的寫真集以及公仔。
有位朋友的哥哥十分崇拜伊麗莎白泰勒,每每為她畫一幅素描。後來,偶像親自來台訪問,他也不落人後到機場歡呼。
幻滅的開始
不過,我們一不小心,巧遇隨機異變,發現偶像的言行,因而瞬間幻滅。比如說,一位偶像公開為名錶江詩丹頓大力代言,一隻纖細而水嫩的玉手帶著這款名錶。妳受她影響 存了不少錢,也許領到年終獎金,或是存了一年,存到接近百萬,依樣畫葫蘆,敗了這款腕錶。可是有一天你剛好轉往電商工作,結果發現偶像竟然只下單消費「天美時手錶」,要價三千兩百,不知道妳會不會幻滅?
其實,我也經歷過幻滅的過程。記得高中時期,十分崇拜法國影星亞蘭德倫,每部電影都會支持捧場。每逢經過西裝店,總會看到一張海報,呈現他穿著帥氣的西裝跟大衣。後來發現與以他為品牌的服裝,不管是色彩或造型,都品味低落,當然也讓我發現他的 sense 只是平庸罷了。
早年一度醉心於法國思想家的著作,尤其福柯解讀體制和監獄,頗具洞見。後來閱讀他的傳記,發現為了爭取法蘭西社會學講座教授,居然跟那些大老鞠躬哈腰,宛如小廝,想必也口出一些馬屁語言,這是教人大為吃驚。
偶像也有七情六欲
不過,我自己也要檢討,是否對偶像的要求太高了,畢竟他也是人,具有七情六欲,開門柴米油鹽醬醋茶,也是不可或缺。顯然,她 / 他們也有不為人知的好幾面 。
上個世紀號稱賢人智者的佛洛姆,寫出一本超級暢銷書《愛的藝術》,大家奉為「愛情聖經」。他運用社會主義的觀點加上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娓娓道出愛情的妙諦。
他認為,有決心,有毅力、心思敏銳的人類,必須從世俗的欲求解放出來。一旦如此,才能從消費者變成有能力去愛的人。對世界有滿滿的愛,是跟吝嗇貪心是完全不同的。愛人者並不會想「擁有」,他尊重一切的存在,並且用付出取代強取好奪。
看來,過著稱心如意、無怨無悔的生活,應該像他所提倡的宣言,徹徹底底實踐。奇妙的是,他分別在墨西哥和瑞士都擁有豪宅,甚至在紐約也有一間頂樓高級公寓。這種行徑讓人覺得講一套做一套,難免是唱高調。
兩個人的老後
近日,日本社會學者上野千鶴子,號稱「單身教教主」,但遭到周刊起底——她跟歷史學家色川大吉秘密結婚。如此消息一傳出來,有些粉絲氣炸了;有的則為她辯護,畢竟偶像放屁,依然是乳酪。為何要生氣?本來粉絲們模仿上野教授,不管是生活、老後、臨終都準備「一個人」好好面對,後來發現原來早就是「兩個人的老後」,這顯然教人無法適從。
其實,上野桑也十分辛苦,如果稱她為富裕的「神鬼鬥士」,一點也不為過。出門亮相,一身名牌加上轎車,而粉絲以及追隨者處處可見,其地位已經是「神祗」。但一旦跟男友見面,則變成地下情人,以致於化為無法曝光的「幽靈」,畢竟鬼魂如同中元鬼節的好兄弟好姐妹,有形體,但看不到。辛苦了!上野教授!
綜觀上述例子,我們要當起粉絲,必然要秉持平常心,碰到偶像被起底,千萬不要氣急敗壞,不妨當作成長的反面教材,否則只會淪為被收割的韭菜,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