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 and Life 骰子人生 第四章 復仇、犧牲與愛的感化 02

當君哲來到便利店門外時，高友祥也正好走出來，也不知是時間就這麼剛好，還是有人透過商店的櫥窗觀察這條寂靜的街上有否出現人影。

「嗨，你這是甚麼臉了？」高友祥一見君哲活像渾身不舒暢的樣子，便說：「要不要來一根？」

高友祥從懷中掏出他剛剛在便利店買的東西，把其中一根遞給君哲。君哲看了看他，卻完全沒打算要接下。

「不了，都甚麼年紀了？這東西我早戒掉了啊。」

「真的不要嗎？」高友祥撕開包裝，直接把給自己那一根叼在嘴裡：「這麼晚了，也沒人看見，怕甚麼？就來一根吧。」

君哲看看四周，街上的確沒甚麼行人，而且已經有多年沒嘗過這種味道，現在接受高友祥這個邀請的話，大概也沒甚麼大不了。

「還猶豫甚麼？」高友祥看著君哲那舉棋不定的樣子，只感到不耐煩，索性直接把特地為君哲買的那一份塞到他手中：「這是你喜歡的口味耶。」

面對高友祥如此盛意拳拳，君哲也實在無法拒絕，又或者是他的意志在這刻實在不夠強大，無法抵抗手中這份誘惑。君哲沒再堅持，他一把撕開包裝送進口中，濃郁的香氣頓時充滿了他的口腔，他的心情也馬上一整個放鬆下來。

「嗯。」君哲深深吸吮了一口：「真懷念。」

「對吧？」高友祥把唇邊那一根摘下，拿在手中，白色小棒子頂端有顆黃色的圓球，正是小孩最愛吃那種棒棒糖：「我沒記錯吧？草莓牛奶口味。」

「沒錯呢。」君哲手上那一根是粉色的：「你的是香蕉吧？跟小時候一樣呢。」

高友祥沒有回話，他只是朝君哲揚了揚眉，又把他手上的香蕉棒棒糖叼回口中，便邁開回家的腳步。君哲走在他身旁，同時享受著晚上的寧靜和口中的滋味。他們一路走著，即使二人之間沒有談話也不會出現尷尬的氣氛，因為無論是君哲還是高友祥也不是廢話很多那類型，反而他們更習慣這種相處時間，除非真的有話題要討論。

「剛才，幹得好。」君哲慢慢拿下棒棒糖，才說：「果然不負所託。」

街上過於昏暗，君哲說這句話時，臉上籠罩著一層深刻的陰影。

「沒甚麼的，」高友祥還叼著棒棒糖，一臉不在乎地說：「又不是甚麼難事，你認為我幹不來嗎？也太看輕我吧。」

「不是難事嗎？我本來還覺得實際操作上有一定難度，」君哲接著說：「但你幹得很漂亮，而且我想，他們沒一個人會發現。」

「放心吧，接下去繼續這調子也沒問題，就交給我好了。」

真的沒問題嗎？經高友祥這樣一說，君哲本來已經抒展開的眉頭又再度壓下來。

「怎麼了，還有別的問題？」高友祥見君哲不回話，也大概知道他在想甚麼：「那個女的嗎？」

「你是說——」

說到這兒，君哲硬生生地把話停住，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小綾嗎？」

「當然是她了，不然還有誰？」

高友祥還在漫不經心地吮著棒棒糖，他當然不知道他這個答案讓君哲鬆了好大的一口氣。

「小綾嘛，沒錯她是沒有很專注在遊戲上，不過沒問題的，我有辦法處理。」

「是嗎？求個詳。」

「她沒留意，就是劇情還不足夠吸引她吧。」」君哲說得胸有成竹：「那還不簡單了，我為她安排更多劇情，更多和克里斯蒂爾切身相關的故事，把她的注意力搶過來，讓她完全沒有空去滑手機，那不就好了。」

「嘿，你這麼樂觀啊？要是又發生像今天的事，那怎麼辦？」

「你覺得我的故事不夠好，不能吸引她嗎？」

「我看你是有點太自大吧。」

「所謂創作不就正是這麼一回事嗎？」君哲深深地吮吸了口中的棒棒糖，理所當然地說：「就是有這種自大，作品才會閃閃發亮。」

「那好吧，既然問題都解決了，」高友祥聳聳肩：「那你這大便臉又是怎樣？」

「我那有說小綾是問題了？是你自己說的吧。」

「喔，我知道了。」高友祥忽然一把搭著君哲的肩，還笑得帶點猥瑣：「你的問題，我有辦法解決。」

「甚麼？」君哲完全感受到那張不懷好意的臉所帶來的壓力，他想要甩開高友祥，竟然沒能成功。

「爆房。」高友祥一臉認真。

「你說甚麼？」君哲嚇得臉色鐵青：「甚麼爆房？跟誰？」

「白痴，你想到那兒去了？」高友祥厲聲說：「不是叫你去時鐘酒店啦，你這死宅那有女朋友？我是說大學的課室啊，假日不是很多人都會佔用那些閒置的房間嗎？」

的確遊戲場地也是一直讓君哲煩惱的一環，快餐店沒錯是可以長時間使用，但始終是公眾地方，也不知是人家吵到他們，還是他們一下子尖叫一下子大笑這樣子嚇著別人。就像剛才那樣，打擾到其他人休息也不好，但君哲也明白遊戲一旦來到緊張處，也很難要他們控制聲量，特別是津留。而且如果能有一個私人又安靜的地方，讓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扮演自己的角色，對遊戲的投入度也應該很有幫助。

「這提議不錯耶，」君哲說：「那就，爆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