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創作四則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偶遇】
雨天的公車,下班時間擠滿了人,他上了公車,自然沒有座位,台北市的低底盤公車,前方位子不多,早就坐滿了老人家,他拉著吊環,和一堆人擠在悶濕的公車裡。公車後方也是坐滿了人。在最後一排引擎室上方還有設座椅,好不容易,靠車門後窗有了一個空位,剛好他又在公車後門附近,便帶著雨傘往後頭走,爬上了高高的座位。
過了幾站,公車要進入市東,路寬變窄,在一站停下,聽到某個婦人在前問司機道:「請問有到健康路嗎?」
司機很親切,告訴她,要搭正線的公車,這是副線,不會到她要去的目的地。
公車門關上,繼續往前開,看向飄雨的窗外,他才發現,剛才詢問公車司機的婦人,手裡抱著一個幼子,旁邊站的可能是她的先生,天色灰暗看不清他的容貌,她先生幫她和孩子撐著傘,在雨中繼續等候下一班公車,而那個婦人的面容,讓他想起好久好久以前,曾私底下和他同學說,對他有好感的那個小女生。
【懷舊】
某日心念一來,她撥了健康國中的電話,學校總機問道要找哪位,她報了廿多年前,曾教過她數學的男老師名字,總機替她轉進教務組。
電話待響幾聲被接起,『喂?』一個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請問是吳老師嗎?我是佩璇。」
「是佩璇呀?好久不見了!我記得妳,妳是那個家政很棒的學生,很會做拼布與編織。」
男老師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佩璇道:「老師記性好好!!因為我最近剛好沒事,可以去看看你嗎?」
吳老師道:「當然歡迎啊,剛好過了今年,我就要退休了。」
佩璇道:「那麼我們就那天見囉。」便和吳老師約好了見面日期。
是日到來,成熟美的佩璇,已不是當年那個羞澀的小女生,她往教務組進去,一眼便瞧見了吳老師。
吳老師親切的招呼她:「佩璇啊,妳看這畢業紀念冊當時的妳,真是清純。」
佩璇愉快的和老師聊天,半日才結束了這次懷念之旅。
她步出校門,驚訝的發現,廿五年的光陰,可以讓人改變如此之大,花白的頭髮,歲月的皺紋,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英挺帥氣的吳老師,而她自己,更是把從前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一面想著吳老師,一面所做的事情,深深埋在心底。
(吳老師退休之後,過著輕鬆的生活,孩子也都成年了。)
【重逢】
經過多年失聯之後,阿明與曉芬在臉書上重逢。
「給我看看你太太照片!」曉芬留言吵著要看照片。
不得已,阿明只好放了一張太太的婚照上來,她立刻給了一個讚。
「你們有小孩了嗎?」馬上又面臨很正常的提問。
阿明告訴曉芬,已經在努力了,不是不想生。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把訊息當成對話聊了起來。
太太在先生旁邊看到了她的照片:
「這就是當年你認識那個別校的曉芬?怎麼看起來酷酷的?」
「她一直都是這樣。」先生笑道。
太太問了兩三句後沒了興趣,在一旁繼續玩她的線上遊戲去了。
他開始在臉書上,寫一些關於他和曉芬那個年代的事,曉芬也很高興的回訊說她也記得那些事,他們一直不是男女朋友,只是異姓好友,連共床睡覺都沒發生什麼事。就這樣,兩人似乎穿過十五年的時光隧道,回到當時那個年輕男女的學生世界聊了開來。
(曉芬2023至今未婚,卻交了一個男朋友,在臉書常常放些合拍的照片)
【歲差】
女:「大四和大一,是差幾歲?是四減一,三歲嗎?」
男:「不一定吧,如果一個是學期初的九月生,另一個是學期末的八月尾出生,比如69.9.1和73.8.31這樣四個學年度就會差到四歲。」
女:「如果是小四歲的學弟,追大他四歲的學姐就沒機會了?」
男:「倒不是全無機會,想想看,學校也算是一個小型社會的縮影,一個即將畢業的女生,已在大學裡面經歷了三年,正要面臨社會的挑戰,另一個才是剛考上大學的男生,一切生澀新鮮剛要開始,兩個不同的世界,怎麼組得起來?」
女:「如果學弟很成熟,外在條件又好呢?」
男:「過了內在感情這一關,還有外在環境這一關,比如同學的眼光、父母的質疑等等。」
女:「那你覺得林志玲愛言承旭嗎?」
男:「搞半天,原來妳是想問我這個,邱士楷那麼有錢,都不一定有辦法娶到她,我看這根本不是年齡的問題吧,他們差三歲,但也不算學姐學弟關係。」
想起三四歲的姐弟歲差,不知道當年那個念大四的經濟系鋼琴學姐曉菁,現在過得如何?當時兩人年級差太多,他是一點機會也沒有的,況且言承旭也比他帥多了。
(好久以前寫的文章,林志玲後來嫁給了Akira,也當媽媽了,還出了書,她沒有跟言承旭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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