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加入Facebook裡不同的群組,即使是與我無關的事。例如我曾經加入了一個香港多肉植物喜好組,裡面的人大多分享自己購入和種植的植物。有天有人分享了自己種的多肉植物旁,長了幾株雜草,還開了花。樓下的留言教這人如何去除雜草,原來雜草是會和植物搶走養份之類的,所以要適當的去除雜草。就像人體裡面有些不良細胞會擔走正常細胞的養份,所以我們要吃藥一樣。
我們不會同情雜草和細胞。
我們當然不會同情雜草和細胞。在我們的角度,它們是有害的。又或者說,即使它們無害也好,我們根本不會注意到它們。我們維度太高,我們不可能知道它們的感受。但是我們會同情一些動物,被殺、被搶走家園,我們同情它們,是因為我們的維度相近。至少,我們會想像牠們有思想、有感受,我們會自責,會自責為什麼有些人會決定要清除牠們。
但其實也不難理解,因為對於有些人而言,他們不在同一個維度。對他們而言,就像玩sim city一樣,當你看到這個區域出現問題,然後你會按A鍵,將這個問題清除。你根本壓根兒想不到,這些動物原來有感情的嗎?因為對你而言,這是sim city,這是一個遊戲,遊戲的目的就是讓城市運作,資源上升,人民忠誠度提升,然後你可以升級去下一關。這是維度不同的問題。就像你養的那盤多肉植物,旁邊長了雜草,你是不會想到它的種子是如何艱難的在這裡扎根,對你而言就像一個遊戲,你要養好植物,然後你會拔走它。
只不過剛好的,我們在同一維度,你看到動物的痛苦,你想拯救牠們。但最大的問題是,當你看見牠們的痛苦,代表你也是同一維度。你有什麼資格,去拯救同一維度的東西?再直接一點,這2年你連自己都拯救不了,你如何說拯救其他人?
《三體》裡,三體人讓所有地球人搬到澳大利亞,那是三體人對地球人的憐憫,不想把地球人趕盡殺絕。但澳大利亞如何裝下所有人呢?要不我們換個角度吧,我們保護野生動物,我們會想辦法去讓一個物種繁衍下去,但我們不可能去救這個物種的所有個體。
而最後三體人和地球人,又或者整個太陽系,都被更高維度的「歌者」用一片二向箔平面化了。三體人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拿什麼去憐憫地球人?但歌者文明也不能說是壞人,他們只是剛好按下A鍵而已。
我相信善良。我願意用黑色的眼睛去尋求光明。但我知道,那始終不過是「大道廢,斯有仁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