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今年妳有計畫去哪旅行?」
W挖了一匙布丁放入口中,一派輕鬆的開啟話題。
她才剛從馬爾地夫回來,渾身散發著太陽的味道,但一臉強打起的精神掩蓋不了旅遊中悄悄乘載的倦容。
「我想去日本看青森的睡魔季,也有在考慮泰國,那邊一次也沒去過。」
確實有想過要去這這些地方,但也看倆人的假是不對的上。
「什麼?泰國既好吃又好買啊,妳怎麼會錯過?」
布丁非凡的好滋味讓W順便瞪大了眼睛,她邊說話邊比著好好吃的手勢。
「也是有沒到過的地方呢,這樣才有得期待呀。」她的眼睛飄向遠方。
「去嘛去嘛?請個假三天連著六日就能玩得很開心了,妳假不是還很多?」
比起山林,她向來比較喜歡往海邊走去,像是菲律賓長灘島、澳洲的弗雷澤島、義大利的蒙泰羅索阿爾馬雷,踩在鬆軟的沙灘上,任憑泡沫般的海潮浪湧吹拂過自己的腳踝,沿長長的海岸線拎著瓶裝啤酒,散著細細碎碎的步,興致不一的旅伴或許跟她同行,也或許在遠處等她。因為太陽在頭頂上澆灌源源不絕的光,在海邊的時間就是比尋常的平日過得慢了幾拍。跟俊介交往的兩年期間,她們還沒有一起出國過,不知道他吃到W說的香蕉煎餅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妳呢?有特別想去哪嗎?雖然才剛從馬爾地夫回來。」她接續著回問。
「正處於旅行的聖人模式中,我的心還多半留在那邊,得重新慢慢培養興致欸,要開始過著低迴的尋常日子了,何況今年有花錢的打算。」W悠悠的說。
「喔~要花在哪裡?」她又聞到了W身上暖烘烘的味道。
「祕密。」
「這麼神祕兮兮。」她反倒感興趣起來。W說還沒辦成之前都不好說出口,有多少把握說多少話向來是她的作風。即便和W相熟了10多年,也是有不甚了解的地方,即使她知道W的內衣穿的是36E,也不知道她高爾夫開球平均是多遠,是偏好藍莓醬還是桔子醬,有沒有國際駕照之類的...而世界變化常常發生在轉瞬之間。
又坐了半小時,服務員端來兩枚一份的薯餅,她和W就著續杯的咖啡,簡單搭了一旁的七味粉和伍斯特醬,用筷子一點一點地分成小片,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我記得妳也是有自己去旅行過幾次?」W說。
「那時候剛分手,確實自己到了很多地方,也看了超多水族館。」她歪著頭想。
打開網頁搜尋,或是翻找圖書館裡的旅遊書籍,很稀奇的每個城市就像是制式馬桶標準配備沖水閥一樣,都擁有一座有那麼一回事的水族館,有些氣派的像是當代藝術作品那樣,有些則像是郵局那樣樸實的被安置在某個郊區角落。
她最感到興致的就是抽個兩小時安排去看水族館,不論是走路去,或是搭了路面火車轉乘,在販售處買票後把票根夾在記事本裡,一一拍下魚類的樣子與學名,然後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看著圓柱狀的水缸裡燕魟翻飛的樣子一遍又一遍,拾起商品販售處的玩偶、紙膠帶或杯墊卻一樣也不帶走。
「啊,這次有過豔遇嗎?」她想到什麼似的問了W。
「搭訕的都有點忘了,男生總藉口一些,說什麼妳的眼睛很美,妳笑起來很好看,一但妳安靜地看著對方幾秒後,到頭來他們卻像沒準備好的土撥鼠似的,沒兩下就縮到地下去了。」W也是納悶說完藉口的男人們會期待她有怎樣的反應。
「不過,這次我跟別人睡了。」W看著落地窗,但心思在揀選要呈現怎樣的面容,想好了之後,用明亮的姿態轉而面對眼睛瞪著大大的她,又重複了一次。
「這次去馬爾地夫,我和老公以外的男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