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巷貓包圍的春天傍晚

春天的傍晚微涼，我穿過夜市附近的巷弄，遠遠的，看見一隻黑白賓士貓。

他似乎也看見了我，黑色尾巴高高抬起，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接著，路邊汽車的影子動了動，一隻黑貓晃了出來。我停住，他們停住，我拎著一袋地瓜球坐在學校門口的階梯，兩隻貓在距離我五公尺的地方坐下。

我打量他們，他們不時偷偷瞥我一眼，更多時候望向路的尾巴。

「你們到底想幹嘛？」我打開袋子，以竹籤插起一顆地瓜球，咀嚼。

一隻橘貓不知從哪裡冒出，坐下。
一隻虎斑從路尾信步走來，靠近貓群，坐下。

被四隻巷貓靜靜地包圍，溫馨？可愛？令人羨慕？我總覺得他們不時飄來的眼神帶著渴望及恫嚇，但我沒有證據。這裡肯定有人定點投餵吧？我想。果然，在不遠處的車底看見了幾個金屬食盆。

他們不甚親近，與我保持著安全社交距離。看起來對地瓜球毫無興致，塑膠袋的聲響倒是吸引了幾隻貓更加靠近。

賓士貓是個現實的傢伙，他走到遠遠的樹蔭，坐下。

定點投餵、環境及友善動物的精神如何取得平衡呢？或者根本不會平衡？我思考著有點嚴肅的問題，吃完了地瓜球。我起身離開，巷貓們送我到下一個路口後原地解散，然後繼續等待會餵養他們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