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布洛姆坎普的兩部電影:《第九禁區》、《成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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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禁區》(District 9,2009)

圖片來源:恐懼基地
同樣講到外星球/異(廣義的)文化的壓迫,出身南非的尼爾布洛姆坎普 (Neill Blomkamp)所導演的《第九禁區》,等級遠遠超過3D版的《風中奇緣》( Pocahontas )—《阿凡達》( Avatar),背景劇情也顛覆主流好萊塢的設定:外星人來到地球沒有成為侵略者,反倒成為難民。外星人不是到一堆只有白人的美國紐約,而是種族複雜的南非約翰尼斯堡。
這群人稱「蝦怪」的外星難民,就文明發展而言遠遠高於地球上的人類,但就階級而言屬於中下階級的勞工。但無論如何,他們在地球上不具任何人格,只是被驅趕、實驗、欺負的對象,可以拿來展示,也可以任意使用。在地球人眼中,他們連「生物」都稱不上,只能稱做「物」。
You will never know what it is like to be an outlaw until you become one of them. (等到你成為他們當中的一份子,才知道箇中滋味如何。)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難民也有記憶、情感和感覺,甚至還有靈魂,直到你也成了難民。而這裡的〔難民〕可以置換成任何一種廣義文化群體(包括街友等)。
問題是,有時候我們非得成為其中之一才能真正瞭解箇中的複雜嗎?
不只是難民、街友,弱勢性別等其他弱勢群體也是一樣,曾在文章上看過跨性別的人投書,一一舉例描述他從男變女之後,所感受到這社會對於女性的歧視,也有人只是在工作往來的email試過明顯是男生名字、女生名字或中性名字署名,測試出不同結果。這些人的經驗都有助於我們重新以不同角度思考,不僅同理他人(個人),也同理其他不同的群體。

《成人世界》(Chappie,2015)

圖片來源:FilmAffinity
這個導演的另一部作品《成人世界》(Chappie),談的則是跟現在的ChatGPT很相關的議題。ChatGPT出來之後,有人很興奮、有人覺得遭受威脅,有人怕發生像《機械公敵》(I, Robot)、《西方極樂園)(Westworld)那種機器/AI生出自我意識,模糊人與機器界線,甚至反叛人類的事情。
這部片背景跟《第九禁區》( District 9 )一樣,設在種族複雜的南非約翰尼斯堡。休・傑克曼難得剪了個矬矬的頭髮,穿上短褲和短襪演一個認為AI 會毀滅世界的反派,戴夫・帕托(《貧民百萬富翁》)飾演開發AI機器人的工程師迪恩,但這次的主角都不是他們兩個,而是《第九禁區》男主角沙托・科普利 ( SHARLTO COPLEY )配音的機器人,和南非當地嘻哈樂團 「回答樂團」( DIE ANTWOORD )兩人飾演的搶匪搭檔。
女生在看到AI機器人「誕生」之後,對它開始產生 "He's just a child." (「他只是個孩子」)一般的疼惜,要它開始叫他媽媽,那男生呢?要說是為了一己之私也好,要說是很自然而然的也可,但他就是要把機器人Chappie 教成很強的混混,他一整個看工程師教它的琴棋書畫很不順眼,工程師也討厭他教機器人的滿嘴粗話和偷拐搶騙。
導演和編劇厲害的地方,在於他透過將一步步快速從嬰兒階段學習進步的機器人(非成年的非人/機器人小孩)放在搶匪(低下階層)和工程師(高知識份子)中間,突顯了兩個階層的差異和衝突,從搶匪「教導」機器人的過程中,也看到他們雖然身為「人類」,卻得如何過著和鬥犬(非人)一樣,過著弱肉強食的生活。除了可以展現種族和階層的衝突,也在AI 認知什麼叫做「活著」的假設底下,打破了人與非人的界線,這部分與《第九禁區》有異曲同工之妙,看的我們想說,靠妖~這下真的人也不人、機器也不機器了。
科幻吸引人的地方或許在聲光、動作和劇情場景的想像力,但最終提出的還是最古老的哲學問題:什麼是「人」?「人」是什麼?無論從實務或哲學層面來看,這問題在AI來臨的時代,都顯得越來越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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