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弟弟在美術班做了一個糖果屋,對這麼小的孩子來說,真像夢一樣。難怪他一見到爸爸,馬上喜孜孜地說:「我們今天做糖果屋!」然後小心翼翼,堅持自己捧在懷裡,坐上腳踏車後,要求爸爸:「用走的,不要騎!」爸爸也只好戒慎恐懼地,穩穩地牽著車,一步步走回家。
進得大門,當然立刻喚爺爺、呼奶奶、叫媽媽:「看!我今天做的糖果屋!」珣在樓上聽見,很快地衝下樓:「看吧!就告訴你會做糖果屋,你還說不去。」爸爸這才知道弟弟下午曾「番」著不肯上課,他那時的表情和現在的心滿意足,可是天差地別啦!
糖果屋裝在一個透明的塑膠盒裡,牆壁、屋頂是大片營養口糧,淋著雪白糖漿,周圍點綴著五顏六色的水果軟糖,像閃亮著聖誕燈的雪中小屋。小朋友可不懂什麼宗教、信仰,只因節慶的歡樂氣氛而激動、興奮。
爸爸關於聖誕節的最早記憶,卻有點兒啼笑皆非,那時在幼稚園,老師幾天前就宣布了聖誕老公公要來分糖果,好不容易盼到當天下午,全部小朋友在中庭排排坐好,桌子上放了個小盤子,紅衣紅帽的聖誕老人終於來了,在如潮的歡呼聲中,他解下背包,在每個人的盤子裡,放了兩顆健素糖…,就算在那物質極度匱乏的年代,幼小的爸爸也不禁在心裡嘀咕:「怎麼會這樣?」
觀賞的熱情過後,珣和弟弟對糖果屋採取了務實的態度,利用睡前點心的時間,把水果軟糖分吃了。「哇!」爸爸又吃驚了,在物質如此豐盛的年代,幹嘛急著吃那幾顆糖呢!爸爸想起櫻桃小丸子有一次逛七夕夜市,買了一隻糖鳳凰,她愛不釋手,拒絕把它吃掉,臨睡前插在床頭,盯著它進入夢鄉,那一夜,她做了個織女騎鳳凰跨越銀河與牛郎相會的美夢,只是,一覺醒來,糖鳳凰已經在斜入窗內的陽光中,融成了一團…這麼說來,珣和弟弟懂得在浪漫與現實中尋求平衡,倒是比小丸子高明多了。
88.12.8 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