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泡一點一滴的往上串流,吐氣的瞬間,泡泡朝上奔去。
緩緩睜開眼,會看見陽光灑下來,而他正在水下,被水給包裹著,似乎是只要藏在水下,就不會被人給發現。
他看見另外一個人,他心底一直放得很深的人。
那個人靠近他,在水下親吻他的雙唇。
似乎在告訴他,別害怕……這裡不會有人看見。
這個畫面熟悉又陌生,First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人在自己的宿舍,他稍微動一下身體,身上沒有穿衣服。
接著,身邊有個人也跟著動,他看過去,發現身邊的人……是Khaotung。
他認真回想一下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在結束會議之後,兩個人像是被撥動什麼神經一樣,沒人看見的地方要牽手,有人看見的地方鬆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起離開公司,即便沒有說什麼也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First主動開口問Khaotung要不要一起跟他回宿舍,畢竟自從Tim幫First換宿舍之後,就沒讓Khaotung來過。
Khaotung的眼神很奇妙,First說不上來,那個眼神中充滿太多種情緒了,總之,Khaotung的回答是:「當然好啊。」
他們一起回到他的宿舍。
Tim幫First準備的宿舍很舒適,在公寓裡頭,格局是有兩房一廳一衛一廚,基本上跟之前的小套房相比差很多。
他們倆一進門的時候,Khaotung問他怎麼會搬到這裡,First用個想要住得舒服一點的理由搪塞過去,還說都工作這麼些年了,有存錢當然會想住好一點。
Khaotung聽完還嚷嚷著First是不是嫌他愛亂花錢,First直說他可沒有這麼說。
兩個人在客廳打鬧,一起滾在沙發上,First在下,Khaotung在上。
他們凝視彼此的眼眸,深不見底的情緒,又想起那一句句的「我愛你」。分不清到底是演戲還是真的。
Khaotung緩緩地低下身子,First猶豫到底要不要躲,但看見Khaotung眼眸下帶點悲傷的情緒。
他選擇閉上雙眼,雙手懷抱著Khaotung,直接湊上前親吻對方的雙唇。
他們不是第一次發生關係了,但卻又像是第一次。
一次是First,一次是Khaotung易感期,幾乎不是在理智最清醒的情況下碰觸彼此。
退去的衣物,手指相互碰觸肌膚,下意識地起雞皮疙瘩,卻又無比眷戀對方的體溫。
他們耽溺在慾海之中,交換彼此的體液、唾液和體溫。
他們不管彼此的性別,互相進入彼此體內,帶著慾望又愛戀的眼神,每一次撥弄髮絲,都只為了看清楚對方那雙漂亮的眸子。
充滿深情又哀傷的情緒。
就現在,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認識第五年了,他們經歷過很多事情,他們忍住想要碰觸對方的所有一切。
直到現在完全釋放,從客廳到臥室,從夜晚到深夜,無止境。
想起昨天的荒唐,First揉揉自己的臉,也許真的是忍太久了。
早就超過朋友的那份情感,覺得站在朋友位置最好的情緒,只要一個契機,就會直接爆發出來。
First嘆口氣,小心翼翼準備下床時,他感覺到一個力量把他拉著。
「醒了?」
「嗯。」Khaotung低低的說:「你後悔了?」
「沒有啊。」First溫和的說:「沒什麼好後悔的。」
「FirFir,我有點餓。」Khaotung語氣撒嬌地說著。
「那你鬆手,我才能去準備食物。」
Khaotung乖乖的鬆手,First走下床,把滿地的衣服一一撿起,拿到洗衣籃放好,走進衣帽間。
First將其中一個房間改成衣帽間,這樣他要選衣服什麼比較方便些。
他隨意地拿件舒適的休閒服穿上,內褲穿好,接著走到廚房去,看看冰箱裡頭有什麼東西。
還好有些麵條和蔬菜,可以弄的湯麵來吃。
First把食材拿出來準備。
Khaotung不知道哪時候走到他身邊,好奇地看First在忙些什麼:「需要幫忙嗎?」
「把這些拿去洗一洗,然後幫我切成塊狀。」First很自然的把食材丟給Khaotung,自己則是開始找尋可以使用的鍋子。
兩個人一起在廚房內製作食物,Khaotung想起第一世,他和First也很常一起做飯,第二世有一起休假的時候也會這樣做。
這一世,算是第一次
Khaotung很快把First交代的事情做好。
兩個人一起吃過早餐,看一下行事曆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行程,不過卻有個很重要的事情。
Khaotung洗碗,First把碗盤擦乾的時候。
Khaotung開口:「我們今年的生日,要怎麼過?」
「啊、對呢……差點忘了,還沒一起過生日。」
「一起去買個蛋糕回來慶生?」
「好啊。不過我想等下午天氣沒有那麼熱的時候。」
「行,當然沒有問題。」
他們兩整理好碗盤,一起待在客廳裡頭享受兩個人的時光。
Khaotung一邊哼歌一面將旋律記錄在手機裡頭,First則是在空白的筆記本上作畫,不曉得在畫些什麼。
Khaotung停下手邊的事情,他靠近First發現他在畫新的圖案:「之後Momento的新品嗎?」
「不一定,」First搖頭:「只是有想法先記錄下來,不然怕哪一天忽然忘記了。」
「靈感總是從天而降,沒有馬上記得很快就消失了,跟流沙一樣。」
「對~對~」
「為什麼我覺得FirFir有些不耐煩的回我?」Khaotung下巴靠在First肩膀上,手環抱住First。
「你想多了。」First寵溺的笑著。
「真的嗎?」Khaotung輕聲的說,還不忘在First的耳邊吹口氣。
「呀!臭Khaotung。」First幾乎是尖叫的想要逃開。
Khaotung似乎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兩個人又扭打在一起,和昨天一樣的姿勢,一個人在上一個人在下。
只是這次他們倆看對方的眼神沒有昨日的複雜情緒,他們就如相戀許久的戀人,很快能讀懂對方的情緒。
他們親吻彼此的雙唇,單純的接吻,靠著嘴唇傳遞那份情感。
沒有慾望,只有愛。
*
下午四點,夕陽西下,天氣沒有那麼熾熱。
他們一起出門,到附近的蛋糕店買個四吋蛋糕,兩個人吃還是不要買太大的蛋糕,避免吃不完。
他們跟店員要了24歲的蠟燭。
這是他們一起度過第三年的生日。
買蛋糕回家,他們一起點蠟燭,互相給對方唱生日快樂歌,並且認真的許下生日的願望。
前兩個願望,都是希望對方身體健康,希望這次合作可以讓他們的事業可以一起上升。
互相成就,一起被更多的人看見。
最後一個願望,他們倆都沒有說出口,都靜默的放在心中。
——我愛你,願我們可以長長久久。
——我愛你,願我們能互相成就。
即便在那天他們互相說很多次「我愛你」,但到了真正需要和對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又說不出口。
或許是都害怕現在是First和Khaotung的身份,說出這句話會失去什麼。
他們一起睜開雙眼,一起吹熄蠟燭。
他們一起吃蛋糕,一起異口同聲說:「恭喜我們24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