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京都車站的星巴克嗎?
如果要見你和你的老婆,我需要酒精。我心裡想。
要吃飯還是喝個東西而已?
試探著問。
都可以,看你到時候餓不餓。
日本什麼沒有,居酒屋最多,還是找間居酒屋好了。
這趟京都旅是我和在日本工作的高中好朋友的犒賞之旅,怕見你我會不知所措,拉著好朋友一起去赴約,她從高中,就一直看著我跟你這種,不知道是甚麼的關係。
給了地址,你說
我這邊結束了,可以提早見面。
感覺到你的期待,我慌了兩秒,
剛逛完錦市場,讓我休息一下吧,六點半見。
找的那間店沒開,我迷路了一下,然後看到你在一片黑暗中隻身滑著手機的身影。
我以為你和老婆會一起來的,我以為這是一個真的開始做普通朋友的見面。你只有一個人。而我朋友剛下班還在新幹線上。
我在心裡罵了一聲,幹。你到底想幹嘛。
非常努力地維持冷靜地走向你,在你臉前晃了晃手,說了聲Hi。我其實,特地打扮了一下,旅行時的我是只求舒適不求打扮的,但我們一約好了的那天,我就開始想要怎麼穿衣服。
你抬起頭來,手在我的背上摸了兩下
好久不見。
我慌了。
拿起手機裝忙。
怎麼辦店沒開,要去哪裡?
不要緊張,一路上都很多就邊走邊找吧。
好想要喝酒喔,怎麼辦。
我們併著肩走的時候,一下子就知道怎麼聊天、一下子就不自覺地往你靠去。
十年後,默契仍在。
終於,找到了一間開著的居酒屋,人不多而且看來溫馨。
我的朋友還在路上,一對一,講話我必須看你,可是我害怕看你。
你的眼睛會勾人,我以前總是這樣跟朋友說。
我會日文喔,我來幫你翻譯。
你後來跟我說,我讓你好崇拜。
點酒、上菜讓我們轉移注意力了一陣子。我邊吃邊漫無目的的問你這幾年在做甚麼?為什麼換工作?為什麼搬家之類之類的,十年之間我們的生活都變了好多。
朋友終於來了,我鬆一口氣。
藉著酒力,我們三個開始回憶高中的一切,朋友問起我們到底怎麼認識,然後我們一起笑著當年你有多受女生歡迎的往事。氣氛輕鬆了一些,我們都放鬆了一些。
榻榻米上一直盤著腿,膝蓋好痛。我的舊傷。
借我伸直腳一下。
穿過桌子我的腳伸到了你的手邊。下一秒,你的手放上了我的腳踝。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不是形容,是我真的感覺心臟停了一秒。
你,還是那個你。
那個永遠想念著我的你。
我躲著你的注視,用朋友、用桌上的菜當藉口,即使聊天也無法直視你。
你後來問我,那晚你一直在躲我的眼睛,為什麼?
你的眼睛會勾人啊。我還要再被你勾走一次嗎?還是我從來沒有成功離開過?
你醉了。時間晚了,該離開了,而且,你的老婆自己在市區亂晃等你。
我還想要再見你。
在我朋友離開位子上廁所下一秒,換掉社交表情,你毫不掩飾地看著我這麼說。
我躲開眼神,低著頭
哎呀再說啦。
糟糕,十年的防衛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