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芳(4)

他只跟小吳說要搬去另一個朋友家，小吳沒有多說什麼，只要他照顧好自己。

他住進羅的家裡，得到自己的狗窩、狗盆，再也不用穿衣服。羅出門上班時，他留在家做家事，並做完羅指定的運動。羅回家時，他只能四肢爬行，隨時聽從指令。羅會隨心情調教他，偶爾與他上床。他努力地把所有事情做好，想要得到羅的稱讚與獎勵。

羅有時候會約其他的主與他們的狗來家裡。他不在意被其他的主調教，也不在意跟其他的狗一起玩。偶爾看到羅約了別的狗回來，他會有些吃味，但仍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因為那隻狗離開後，還是只剩下羅和他。

他又再度覺得，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

半年後，羅交了一個女朋友，讓她住進家裡。

羅花在他身上的心思變少了，他努力忍受；他在自己的狗窩裡聽著他們做愛的聲音，他努力忍受。但當那女人也把他當成自己的狗，輕蔑地使喚他時，他便受不了，離開了。

他身無分文、無處可去，跑到小吳家敲了他的門。

小吳開了門，他衝上去抱住他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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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又把他留了下來。

他跟小吳說，他再也不要約別人了。

他不再看那些社交軟體，不再去夜店，不再跟以前的網友聯絡，每天下班之後便乖乖地跟小吳賴在一起。

他過了一段閑靜美好的日子，做愛時再也不會感到空虛、焦慮。

小吳說，等法案通過，我們就去登記結婚吧。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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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日子可以繼續下去。直到他發現自己感覺不到快樂。

他回家會麻木、呆坐著，不確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也不想再穿漂亮衣服。做愛時他再度感覺不到愉悅，但也沒有出現想要找人調教的念頭。

小吳帶他去看醫生，醫生聽完他的故事後開藥給他。

過了幾天，他大量吞藥，被小吳送到急診。

他醒來後，握著小吳的手，說：「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好困難。」

小吳說：「我們回家吧。」

他繼續吃藥，並開始與心理師談話。他的感覺慢慢恢復，但同時想要被調教的慾望再度出現。

他忍了一陣子，最後決定在自己再度壞掉前告訴小吳。

小吳苦惱了許久，最後說：「如果你願意留下來，你想要怎樣去外面約別人、要做什麼，我都不會在意。」

「那如果我都去找別人，不想跟你上床，但想要繼續跟你生活、甚至跟你結婚呢？」

小吳說他要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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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想了很久，始終沒有回覆，只是讓兩人生活繼續下去。

他仍沒有去約別人，仍和小吳上床，但心裡有些東西越來越清楚。

某天，他收拾了自己的物品，留了一封信，悄悄離開了。

「小吳，你是我遇過最善良的人，謝謝你對我那麼好。我想即便我們都很努力，我們仍太不一樣，沒辦法給彼此真正想要的生活。真心希望你可以遇到一個更適合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