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車道賢」(池晟 飾)是勝進集團的第三代獨子,模範生的形象,擁有令人稱羨的家世、職業、外表,卻罹患多重人格障礙症(解離性身分障礙症,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英文縮寫DID),飽受困擾。因緣際會下,認識了康漢醫院的精神科實習醫師吳俐珍(黃正音 飾),在治療的過程中,慢慢找回7歲那年失去的記憶,拼湊出自己的心之所以被撕成碎片的原因。
註:大部分DID患者都曾在童年遭遇複雜創傷。不一定是虐待或侵犯,家庭暴力、言語暴力、疏忽照顧、缺乏父母的愛、朋輩欺凌、醫療創傷、不良的教養等等,都可以造成深遠的創傷。DID患者出現身份認同方面的重度解離,無法控制由哪一個「身份/人格部分」控制身體,而提取記憶的過程也受阻,這些都是病態解離的表現。
【被詛咒的王子】
學生時代的車道賢在美國念書,品學兼優,連美式足球也表現不凡,且溫文儒雅、樂於助人的善良個性,讓各大社團都積極地邀請他加入,顯見其受歡迎程度。好友Alex都忍不住感嘆,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怎麼會有這樣完美的人!
某天,他受同學之託,好心幫忙轉送文件給多日未出席的韓裔女同學,因目睹女同學被繼父歐打而上前勸阻,反遭對方一陣暴打,同學迫於繼父的威嚇只好誣賴道賢是硬闖私人住宅,讓他被帶去警局。身心俱疲、委屈無奈的車道賢回到家中,突然頭痛巨裂,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甦醒,他努力掙扎著,終究承受不住而昏厥了過去。隔天醒來,他驚見自己滿是傷痕,且衣著打扮全然不同,他卻渾然想不起來做過什麼事,這是第一次,車道賢發現自己的異樣──體內住著把身體和時間搶走的怪物。
車道賢的生活從此變了調,好幾次醒來時身處異地。例如:不知為何正在刺青店紋身?不知為何會有陌生人表明相識?像是被詛咒似的,他常常被不明究理地責怪,莫可奈何之下只能頻頻道歉。有責任感的車道賢除了想辦法收拾「自己」闖下的爛攤子,也常擔心這些人格會惹禍殃及無辜,對他人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在外人眼裡,車道賢是一位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貴公子,個性溫和、冷靜,說話客氣。殊不知,車道賢在家中的地位,其實不如外界所想的風光,因為親生母親是父親離家後再娶,他自小被視為外遇私生子,且在奶奶徐苔林會長眼裡,道賢母親是個庸俗的女人,根本上不了檯面,而道賢這個孫子只是自己兒子的替代品,她深信,總有一天昏迷多年的兒子會清醒。或許是這些壓力,車道賢溫文儒雅的外表下,有顆壓抑的心。
十一年來,他為了隱藏自己罹患DID的事實,金錢成了友情的籌碼、距離成了最好的護城河。因為,知道實情的人不是感到害怕,就是像握有值得炫耀的情報般。既然如此,車道賢又何必要「朋友」呢?何況,若朋友因此受傷了怎麼辦?不與人深交才是上策,乖巧、聽話、客套是王子的保護色,是他為了生存戴起的面具,那是他為自己築起的安全城堡。
命運的糾葛,讓車道賢與吳俐珍相遇。自認不需要朋友的車道賢,打算聘請吳俐珍為祕密主治醫生,隨侍在旁。起初或許只因俐珍看過自己其他人格,甚至能夠安撫自己最凶惡的人格,總之,長期以來孤軍奮鬥的車道賢,除了祕書安室長(安室長超級萬能,他常幫道賢解決多重人格衍生出的問題)、精神科主治石浩弼教授(同時也是吳俐珍的指導教授)外,有了共同經歷過生死交關的吳俐珍在身邊,顯然能讓他心中的祕密多了宣洩的出口,在精神上增添支撐的力量。
車道賢到醫院向吳俐珍正式自我介紹時,他慎重地說:「擁有這張臉、這樣眼神的我,是車道賢。」名字就像是一個人的精神靈魂,具有自我認知、存在與價值的意義,承如《神隱少女》的名句:「千尋,真是個好名字,你要好好珍惜它」,所以,劇中,最常出現的臺詞──「我是車道賢」,宣示著主人格找回掌控自我的主導權。同時,也是伏筆,是王子日後破解詛咒的重要關鍵。
【車道賢的人格們】
20集的故事裡,車道賢出現了申世奇、佩里朴、安耀燮、安耀拉、娜娜、X先生六種人格,他們各有不同的年齡、特質、性別,都是車道賢的生命記憶轉化而成。
【武力值最高的型男人格──申世奇】
六種人格中,最常出現的是「申世奇」,他與車道賢同齡。相較於車道賢的成熟穩重、溫良恭讓,申世奇性情乖張暴戾,形象邪魅狂狷。從外在的造型來看,申世奇的標配就是眼線、耳環、時尚服裝、大紅跑車,無不在向世人宣示強烈的存在感。打架時的身手俐落,武力值極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多在車道賢受到攻擊、感到極度憤怒的時候現身。
世奇是首位與女主吳俐珍邂逅的人格,也是他率先認出俐珍是自己兒時的初戀。
「
要記住2015年1月7日晚上10點整,是我被妳迷倒的時間」(名場面OST〈幻聽〉響起
https://youtu.be/8xgXogbzeoY,來源:池晟Taiwan Fan Club)貌似沒頭沒腦的撩妹,其實是深藏21年的情感。申世奇與車道賢同樣年齡,他是道賢身上最脆弱、最憂傷的碎片,承載著7歲那年的心理創傷。
道賢的爸爸與俐珍的親媽本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因為勝進集團的車建浩社長看重媳婦的能力,不讓兩人離婚,還把已經與愛人遠走他鄉的俐珍親媽從美國帶回韓國。至於道賢爸,離家出走六年後也有妻小,因為孩子需要戶籍才回到本家。 小道賢與小俐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同處一屋簷,原該是兩小無猜的無憂童年,卻因為道賢爸對俐珍親媽的恨而變調。俐珍親媽過世後,道賢爸會如何看待元配與他人所生的小俐珍呢?當時只要小道賢做錯事,他就處罰小俐珍,還把小俐珍關在地下室。對一個只有7歲的小女孩來說,黑暗、孤獨的地下室足以讓人窒息,小道賢因此常偷跑去地下室陪小俐珍,並約定好:每晚十點是見面時間。
對於小道賢而言,小俐珍是他在勝進本家卑微生活時的心靈浮木,面對父親對小俐珍的體罰,他無力拯救,自責、愧疚、害怕、怨恨一刀一刀地刻進幼小的心靈。在一次衝突下的聲嘶力竭中,小道賢終於情緒崩潰,創出了申世奇,並導致21年前的那場火災。
追根究柢,申世奇的存在是因為吳俐珍,是為了想拯救被家暴的小俐珍而生,這也就是為什麼車道賢在美國被同學繼父狠揍後會激發體內的申世奇現身。
申世奇喜見俐珍──埋藏在他靈魂深處的女子,激發了人格求生欲。世奇深情懇切地告訴俐珍:「記住,跟我有同樣臉孔,但是叫別人的名字是假的」,由此顯見「名字象徵一個人的精神靈魂」、「名字象徵自我的存在」,申世奇與生俱來對俐珍的執著與深情,讓他想取代車道賢守護初戀。
申世奇記得童年與小俐珍玩耍的點滴與約定,再次重逢後,他強拉著俐珍去飯店,拿出記憶中小俐珍最喜歡的大熊玩偶(小俐珍的好友Nana),準備了兒時的玩具,還帶著她去看煙火(他們小時候曾一起玩仙女棒,當時小俐珍就說過很想看煙花)。他雖有意無意地透露很久以前見過俐珍,卻始終不願她想起過往,他害怕俐珍因此受傷。
對於只能暫時擁有身體使用權的人格而言,世奇的生命也如煙火一樣,無論多璀燦奪目,終究是煙花一瞬,他多麼希望時間就此暫停,俐珍──這個命定的女人,可以全心全意愛上他。
某日,當車道賢打開記憶之門,墜入五里雲霧時,申世奇取而代之,看見身邊的吳俐珍握著自己喊著道賢的名字時,誤會身為精神科實習醫師的吳俐珍要與車道賢將合謀消滅自己,怒不可抑,決定要毀滅車道賢的世界,跑去招惹車道賢心儀的彩妍(堂哥的未婚妻),鬧個天翻地覆。
大約在第11-12集,申世奇假扮車道賢進公司擔任副社長這段非常有趣,一身高調時尚的申世奇在公司颳起一陣炫風,連堂哥的祕書都大為讚嘆。
申世奇和吳俐珍像對小情侶天天鬥氣,尤其世奇特愛吃車道賢的醋,竟然還拿出轉盤來決定吳俐珍應該跟誰在一起。沒想到在極度不公平、一比九的比例下,轉盤的指針竟停在車道賢那格,申世奇慧黠的眼神,從信心滿滿的期待變成不可置信的黯淡。這讓俐珍找到機會,善用蘿蔔與鞭子的概念,令不可一世的申世奇遵守「1.不可以隨便生氣。2.不可以隨便動武。3.不可以做出有損雙方名譽的行為。」三原則。在酷帥拉風的申世奇心中,愛人吳俐珍的話就是法典,就算再怎麼生氣,他只希望她能認真地看到他的存在價值(視他為男人而不是人格)。
不得不說池晟的演技超讚的,就算沒有眼線,從眼神、氣勢就可以讓觀眾明顯分出申君和車君的差異。(申君聲線低嗓魅惑,車君聲線溫暖明亮。)
起初,俐珍認為申世奇惹禍,車道賢收拾;申世奇花錢,車道賢賺錢。對道賢而言,多委屈啊!但申世奇振振有詞的告訴俐珍這就是人格共存的道理。如果沒有他,那個懦弱的車道賢早就死了,辛苦的事都是我申世奇在扛的。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加上想起兒時在道賢家的往事後,俐珍漸漸了解世奇刺蝟般存在的身上,承受了車道賢失去記憶的那段傷痛,俐珍心疼著世奇承受著主人格那份無法負荷的愧疚感與悲傷。
申世奇封存了車道賢扭曲痛苦的童年回憶,所以他記得初到本家,會長奶奶曾要他低調生存,最好不要被人發現。他記得兒時對父親的懼怕、對小俐珍的喜愛與愧疚,童年的不安、恐懼與憤怒都刻在申世奇的心底,為了保護自己及所愛的人,他只能強化最原始的武力。或者可以說,申世奇本質上就是車道賢的保護傘,同時也是車道賢情緒的放大版。因為車道賢在豪門家族裡的形象是「乖巧」──唯命是從的乖寶寶,事實上,他對於明顯被堂哥在職場上公開排擠感到委曲不平、他埋怨母親對集團名利的貪念而在家暴現場選擇當旁觀者,種種不滿積累在心中,最終都透過申世奇以暴戾手段爆發,宣洩先前被壓抑的情緒。
隨著往事撥雲見日,車道賢與申世奇共存記憶後,車道賢為了守護心愛的吳俐珍,決心讓自己變得更堅強,他不再膽小逃避,能夠坦然面對與解決問題。沒錯,申世奇就是車道賢,車道賢就是申世奇,那塊掉落的碎片不再尖銳,而是填補進原來位置的缺口,完整了主人格的生命。
【愛喝酒釣魚的老爸型人格──佩里朴(Perry Park)】
繼申世奇之後登場的人格是「佩里朴」,與申世奇不同,他有專屬的設定。年齡四十,說著一口麗水方言,外在形象是花襯衫、中分瀏海,渾身充滿喜感。嗜號是喝酒、釣魚,夢想擁有一艘刻著「佩里朴號」的船隻可以四處航行冒險。除此之外,佩里朴的專長是將車道賢家中的自動電鍋改製成炸彈。
不得不再誇一次池晟的演技,明明是同樣的臉孔,卻能演繹出迥然不同性格、氣質的人物。佩里朴講話的口氣、走路的樣子、哼著小曲撥髮、愛碎碎念說教的神情儼然就是個中年大叔,完全沒有車道賢或申世奇的影子。
佩里朴好幾次現身的契機,都是在車道賢想起吳俐珍、漾起悸動的心情時。他就像是在看年輕人談戀愛的老爸,身體力行地推兒子一把,誤打誤撞地踏進「雙俐餐廳」,為道賢與俐珍製造化學變化的機會。佩里朴甚至與俐珍爸把酒言歡,稱兄道弟,直誇俐珍心地善良、有義氣,簡直就是在看準兒媳的語氣。
是的,人格佩里朴正是車道賢爸爸的象徵──那個回勝進集團本家前親切和藹的爸爸。車道賢把對父親的自責與想念投射成佩里朴,活成了理想中的父親模樣。原來,當年父親為了讓即將念小學的兒子有戶籍,只好犧牲自己嚮往隱姓埋名、自在的生活回到本家。沒想到後來慈藹的父親卻變成板著臉孔、嚴厲處罰稚孩的夢魘。
佩里朴登場的因緣,是為了拯救被混混挾持的俐珍,雖然當時道賢本想召喚跟混混打過交道的世奇。或許,當年小道賢拜託爸爸去救小俐珍的心願隱藏在道賢內心深處,對爸爸存有一絲希望,所以安室長用力擊打在道賢身上的那拳,才會從潛意識召喚出炸彈客佩里朴。
第19集離別之際,佩里朴對俐珍說:「人的一生只活一次,以前有什麼不好的就讓它過去吧!」(看了演員專訪,才曉得這句話不是既有的臺詞,而是池晟的神來之言呢!)並要她轉告兒子道賢要活得自由自在。而這段話,就是當年離家父親告訴小道賢的心願:「什麼是活得自由自在?就是不要按照別人希望去過日子,而是按著自己的希望,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這樣做也不會被罵。」看著佩里朴離去,我的眼淚竟撲簌簌地落下,哭慘了,好喜歡佩里朴大叔,捨不得啊!
或許,當車道賢重拾記憶,決定守護俐珍後,堅強的心讓他不畏外界眼光,坦然相告自己DID的狀態,所以佩里朴才能安心地去遠航吧!而佩里朴瀟灑達觀的形象,不啻也啟示著我們,人生在世,福禍相依,順心而行,不要糾結,自會看到一片遼闊的大海。
【喜愛藝術與寫詩的抑鬱少年,自殺型人格──安耀燮(Joseph)】
安耀燮,年齡十七,興趣是繪畫與閱讀的天才少年,個性抑鬱、厭世,喜歡「美」的事物,有個雙胞胎妹妹安耀娜。戴著眼鏡的安耀燮,一身書卷味,其外形總會讓我想起初戀(如果暗戀能夠稱得上初戀的話)。不過,耀燮蒼白的臉頰沒有生氣,眼鏡底下盡是漠然的眼神,而他的誕生,乃源自十七歲的車道賢,身為模範生,因為DID讓他內心承受極大壓力,因此想要輕生。此舉嚇壞了校方,便帶他去受洗,而Joseph正是他受洗的名字。
車道賢面對堂哥堂叔的虎視耽耽、自己病況可能被揭發的擔憂、奶奶社長不願理解他只是強要他守護勝進集團、世奇對自己的挑釁與威脅、初戀彩妍的心意、俐珍的善意,以及殘存的兒時恐懼記憶,一樣樣情緒壓力如潮水般接連襲來,讓道賢逐漸崩潰,猶如被掐進深淵無法喘氣。此刻,安耀燮登入,他站在高樓的天臺上冷冷地看著人吃人的世界,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就能擁抱天空,那裡就是讓靈魂自由的依歸。
背負財閥之孫的壓力,不能被人發現自己罹患DID,耀燮在天臺特意用噴漆畫下車道賢、申世奇、佩里朴、安耀燮、安耀娜、娜娜六人,除了展現高超的藝術才華,也是為了留下死亡信息,證明人格們的「存在」。表面上想帶著人格們一起透過死亡獲得自由,可是從他對電話中的俐珍說:「姐,終究還是要拋下道賢哥。」最後甚至願意等待對方1小時,都透露著吶喊救命的心聲。就在耀燮伸開雙手準備踏出第一步時,俐珍氣喘如牛地衝出大喊「不行!」那一刻,耀燮的淚珠從眼眶滑落──俐珍在乎他──,顯見安耀燮雖是自殺志願人格,潛意識裡實為渴望獲得救贖的求救者。
面對視多重人格為突變的耀燮(同時也是車道賢的心聲),俐珍告訴他:「每個人的心裡都住了好幾個人,有想死的我跟想活的我,想放棄的我,還有哪怕是稻草也想抓住活下去的我,每天都在戰鬥」反覆看著俐珍這段臺詞,每每都會觸及我那玻璃般脆弱的心,思及遇到挫折的自己、懦弱膽小的自己、害怕與他人不同或不如他人的自己、擔心沒有存在過的自己......。
第15集,俐珍以為安耀燮又要自殺,心急地說道:「想死就去死吧,但明天再去死,要是明天很辛苦那就後天再去死,如果後天也同樣覺得很辛苦,那麼你就改天再死也不會太遲,像那樣一天一天的活下去,好日子一定會出現,等到好日子的時候,你就會慶幸那個時候沒有死掉。」這段話沒有華麗的詞藻、激奮人心的氣勢,但莫名地會逼出我的淚水。承如潘朵拉盒子裡的「希望」,是讓沉浮在苦海的云云眾生,有一塊救命喘息的木板,而這塊木板能不能變成自在航行的扁舟,就要看個人後續的造化了。
我非常喜歡第7集的情節,耀燮用kill me留下的呼救吶喊、俐珍喚醒了沉睡的道賢,讓耀燮人格登出,阻止悲劇。此處不僅點出片名「kill me heal me」,也是車道賢與吳俐珍關係上的重要轉折。
文藝少年安耀燮再度與俐珍相遇時,真心向她道謝,原本蒼白無力的眼神也漸漸有了生氣。耀燮就像俐珍說的,如果當下一了白了,就不能再聽自己很喜歡的音樂,閱讀自己喜歡的書籍。
隨著車道賢的心志日益堅強,耀燮隨時可能會消失。為了道賢與俐珍的幸福,安耀燮決定離開,臨行前用祝福的眼神遠望並說著法國詩人瓦雷里的詩句:「縱有疾風起,人生不言棄!」不啻也勉勵螢幕外的我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咬著牙撐下去,終有一天會有遇到美好的時候。
【喜歡帥哥與追星的粉紅少女,痛苦管理型人格──安耀娜】
安耀娜,年齡十七,是安耀燮的雙胞胎妹妹,兩人特質迥然不同。樂觀活潑的耀娜,是個不愛讀書、髒話不離口的叛逆少女,興趣是追星,在她眼裡只要是帥氣的男生都叫「歐巴」;愛漂亮愛打扮,夢想有朝能成為偶像藝人。
耀燮是憂鬱內斂的17歲繪畫天才,用「kill me」代替「heal me」在呼救。耀娜是隨心所欲、熱情追美的不良少女,當道賢遇到巨大痛苦時,為了不讓事情擴大,能安靜的過去,耀娜就會出現吸收這份痛苦,因此石浩弼博士稱她為「痛苦管理者」。但是這樣一位熱情瘋狂的少女人格對車道賢而言,是絕對的麻煩製造者。
說到耀娜,太佩服池晟的演技了,前一刻是頭痛難耐的紳士車道賢,下一刻甦醒時,就算穿著西裝筆挺,但聲線偏高、語速變快、眼神明亮,從動作到神態完全變了一個人。
第8集講述車道賢為了要順利與歐米加小說家簽約,去聽歐米加書迷朗讀會時遇到俐珍的哥哥俐溫(朴敘俊 飾),兩人聊起了歐米加其中一部有關地下室的小說,不料,竟觸動了道賢潛意識殘存的兒時可怕回憶,引動不安、痛苦的情緒,在俐溫面前,道賢極盡努力地忍耐、克制,冷汗涔涔,差點連站都站不起來。
幸好俐珍即時出現,攙扶著道賢回到車上。俐珍頻喊著道賢的名字,雙方一問一答,希望能穩住情緒,不讓其他人格趁機取代。最後,頭疼不已的道賢還是昏厥了過去。再醒來就是......
安耀娜粉紅登場!
▲我實在太喜歡池晟oppa這段眼神的轉換
是因為同性相斥嗎?不同於其他人格,俐珍和耀娜的相處最辛苦,耀娜一出場就嫌俐珍吵死了,見眼前的道賢瞬間成了喋喋不休的女性姿態,俐珍驚訝到呀然無語。後來為了阻止瘋狂追星的耀娜,兩人在大街上互扯頭髮,簡直是全武行。印象中,韓劇裡的女性凶起來最常用的招式就是互扯頭髮,所以後來耀娜再見俐珍時,都說她是「凶狠的丫頭」。
耀娜最讓人津津樂道的片段,就屬她遇到心儀的俐溫oppa了。當她無意間看到俐珍的全家福照片時,慧眼識帥哥,鎖定了俐溫成為她的人生目標。
第13集裡,俐溫以兄長的身分去找道賢談話,認為俐珍和道賢的關係是「醫生、患者、照顧」,不希望再繼續發展下去,畢竟不能讓父母知道未婚妹妹在年輕男子家同居。但聽在道賢的耳裡,很不是滋味。當俐珍握住他的手,把球丟進他的城牆後,這段時間的相處下,道賢封閉的心房已不知不覺為俐珍打開,不僅僅是患者對醫生的依賴情感(肯定性轉移),他很肯定,他愛上俐珍了。
於是,道賢的情緒又開始陷入痛苦掙扎,取而代之,是粉紅少女耀娜上線。當她轉身看到拿著咖啡的俐溫──全家福照片中的帥哥,開心到淚眼汪汪,大喊「oppa」,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的俐溫,只見耀娜猶如餓虎撲羊般飛奔而來,一把抱住自己,熱情洋溢地嘟起雙脣討吻,嚇得俐溫不知所措,打電話向妹妹求救。
▲我超喜歡看池晟oppa飛撲朴敘俊這段
最喜歡看耀娜出場時,畫面瞬間變成粉紅世界,耀娜的專屬視角。我有時在想,酷帥時尚的申世奇受不了車道賢平凡的裝束,那他能接受戴著髮夾、塗著粉紅唇蜜、穿著粉色高校服的耀娜嗎?身手矯健的申世奇化身成肌肉少女,充滿愛意地撲向俐溫時,那場面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每輒看到此處都笑到合不攏嘴。「百變池晟」果真名不虛傳,完全沒有偶包,耀娜和俐溫的場面,堪稱全劇下半段悲傷愁苦中的重要調劑。
有意思的是,2015MBC最佳情侶獎,池晟和黃正音這組入圍了,朴敘俊和黃正音合作的〈她很漂亮〉也入圍了,最後得獎的竟是池晟和朴敘俊飾演的耀娜與俐溫,這是演員始料未及的吧!可見當年娜溫粉的支持力量有多大!
回到劇情,耀娜離去前,感謝俐珍幫她圓夢,把她當姐妹般吵架、打架,說著說著竟為了俐珍留下眼淚。看到耀娜聽哥哥耀燮的話哭著離開的那幕,我也好捨不得。耀娜雖然不在了,但對俐溫應該留下不小的陰影。想想,車道賢不簡單,不只擄獲俐珍的心,還能和女友的哥哥俐溫有一段不尋常的互動關係,太好笑了!
【為你而活的七歲小女孩人格──Nana】
Nana,其實是一只玩具熊的名字,是俐珍與道賢童年玩扮家家酒的成員。年齡七歲,象徵小俐珍。前期形象都是留下玩具熊與「I'm Nana」簽名的塗鴉,首次出現於本家酒窖,後被道賢媽發現,道賢媽開始擔心道賢會想起往事,以及那個在地下室的女孩。直到真相逐漸還原後,才會看到道賢穿著白色毛衣抱著大熊熊,以Nana人格形象出現在螢幕前。
再次贊嘆池晟的「眼技」,那純淨的眼神就跟孩子一般,緩緩的語速如同害羞孩子面對陌生人的回應,這個角色的話不用多,卻是主角塵封記憶中非常關鍵的存在。
導演透過池晟與飾演小俐珍的小童星對話,讓劇情又一次轉折。道賢以為時常出現在夢中的小女孩就是俐珍,小女孩的回答卻翻轉了道賢的認知,讓他再度崩潰,原來,小女孩的名字才是「車道賢」。Nana的存在,象徵當年的小男孩(車俊榮)因愧疚、自責、悔恨,最後把自己當成車道賢,潛意識裡代替她活著。
第20集讓飾演小俐珍的童星與黃正音對話,藉此打開小男孩車俊榮內心那份悲傷、愧疚的死結,也就是人格之所以分裂的源頭。
【謎樣般的自我救助型人格──X先生】
X先生,是第20集才登場的新人格。外型是魔術師,說話的聲音像朗讀般端正宏亮,他和世奇一樣,都能與道賢產生共存意識,這點讓道賢有些不安。俐珍為了想知道X先生是什麼樣的人,不惜出賣哥哥給耀娜,得到了一句「只要俐珍幸福,X先生就會離開」的情報。在後來俐珍與Nana的對話裡,也提到Nana會迷路,需要等待X先生的指引。那麼,這個迷樣的人格是什麼來歷呢?根據石弼浩博士的分析,當病患有強烈的融合意志時,就會製造出超自我的存在來幫助融合情況,因此推測X先生是車道賢的ISH內部自我救助人格。
X先生之所以會出現,無庸置疑,也是因為吳俐珍的關係。車道賢追查當年俐珍媽和爺爺車建浩會長發生車禍的原因似乎不那麼單純,他很害怕又是自己家人所為,這份隱憂竟形塑出X先生人格,X先生拿著魔術箱,不斷追問車道賢要不要把箱子打開?我好喜歡X先生與車道賢這段對話:
X先生:手提箱打開以前,這裡面是裝金塊還是炸彈沒有人知道,這是根據我的想像來決定了恐懼的大小,因為恐怖是自己製造出來的,也是想像的產物。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車道賢:只有親自確認了。
X先生:賓果,已經是確定的過去,就不要再浪費想像力了,想像力留給未來就可以了。為了將來要繼續打造的未來。
因為這段對話讓道賢有了勇氣繼續追查自己害怕的事,所幸,事實的真相未如車道賢原以為的殘忍:當年堂叔收買司機,本想要延遲勝進集團的社長與會長出國,哪知會不幸發生交通意外,也造成自家集團受到嚴重打擊。道賢爸貪圖社長位置,才會與堂叔聯手隱瞞事實。而這件事,後來也成為車道賢對抗堂叔堂哥的武器,雙方脣槍舌劍,你來我往,道賢不再畏懼外人得知自己有多重人格障礙症後,猶如重獲新生,拿出先前私下調查堂叔、堂嬸盜用公款、洗錢的證據,終獲奶奶對其能力的肯定,應允未來將交由他繼承勝進集團。
至於X先生呢?當車道賢信心滿滿、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日後,俐珍就由我來守護」,身為俐珍親爸象徵的X先生因而滿足又歡喜地離開了。
【因愛獲得新生的王子】
財閥第三代獨子車道賢,其實是前會長車俊彪的私生子,本名車俊榮。因為一場火災意外,他的父親成了植物人,自己則丟失回本家那年的所有記憶,連名字都忘了,只記得自己叫「車道賢」──代替自己受罰、被關在地下室的小女孩名字。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車俊榮以為小女孩死於那場火災,那份絕望、自責、愧疚,對一個七歲的兒童來說,太沉重了,從此他的心被撕裂成碎片,想代替女孩承受那些傷痛,記憶錯置,埋藏了自己的名字,代替「車道賢」活下去。
自從發現自己罹患DID後的車道賢,不敢讓家人知道,不敢任意愛人,所以遠走他鄉到美國讀書;不敢向青梅竹馬彩妍告白說明自己的心意。文質彬彬的王子猶如戴著假面在過活。直到吳俐珍踏入他所築的城牆、走進他的心裡,他甚至因此吃起申世奇的醋,至此,車道賢的形象越發飽滿豐富,之後,能夠對嚴厲的社長奶奶說出罹病真相及心中想法、對於母親的貪心會表達生氣,不再逃避。
吳俐珍說:「有人這樣說過:給予幫助的時候,不是由給的人而是由接受的人決定。」幸好,王子想開了,決心抓住這位寶藏女孩。看似人畜無害的柔弱王子,實際上也是位頗有城府的腹黑王子。為了讓吳俐珍成為自己的祕密主治醫師,濫用職權讓醫院解除俐珍的工作。為了讓俐珍可以照顧自己,管控不知何時會跑出來的人格,他巧妙利用合約讓俐珍不得不與其同住一個屋簷下。
為拯救被綁架的俐珍,道賢用盡全身力氣與保鑣搏鬥,同時也在跟共存記憶的申世奇對抗,不想讓世奇出面替自己打這場仗──他要靠自身的力量去面對危難。
兒時可怕的夢魘一再出現腦海,王子以為自己曾是被父親傷害的受虐兒,沒想到,真相大白,眼前讓自己動心的女孩才是當年的受害者。他不可置信,自己的家人是施暴者,而當年知道事實的母親,縱然是旁觀者,卻沒有過一絲愧疚。王子害怕愛人想起兒時受虐的回憶會受傷,只好狠心把對方推開。好在王子終究還是發現,自己離不開女孩,與其兩人痛苦,不如攜手一起面對未來。
名字象徵人的精魂,「我是車道賢」一句看似簡單的自介,卻是貫穿全劇的主軸。王子不惜捨去名字代替女孩存在,女孩被充滿愛的家庭收留長大成人後,感謝俊榮用畢生之力守護「車道賢」這個名字,現在,她要把它當成禮物送給為了她而傷痕累累的王子。獲得愛情與祝福的王子,解開陳年的心結,承如吳俐珍說:「散落的碎片,就像是找到自己位置的拼圖一樣,拼成更帥氣的圖片。用『車道賢』這個名字,成為一個活得更帥氣的人。」
【後記】
透過本劇,可以看到兒童成長經歷對於人格發展的重要性,受虐兒除了肉體的傷痛,心理層面的陰影更需要用「真心關愛」去撫平傷痛。且看吳俐珍的養父母、哥哥俐溫是如何用「無私的愛」讓俐珍成長茁壯,而俊榮的母親、奶奶只是想利用他維護各自的利益,從來沒有真正把他當孩子般疼愛,所以最後俐珍成了醫師、俊榮成了病患。
最後引用劇終前編劇送給觀眾的這段話:「每個人的心裡都有黑暗的地下室,如果放著只是旁觀的話,那份黑暗會變大,必須鼓起勇氣把燈打開。如果一個人很害怕,只要牽住某個人的手就可以了,我就不害怕了。」所有的故事幾乎都會告訴我們同樣的道理,所有想逃避的事情,都有可能變成莫非定律出現在身邊,每個人肯定都有自己的心魔,只有面對它、解決它,才能放下它。
好一段時間沒看韓劇了,雖然〈kill me heal me〉是2015年上映的高收率電視劇,我卻遲至今年(2023年)才在八大電視臺播映〈變身情人〉時欣賞到,如獲至寶,捨不得出坑。這是我第一次看池晟oppa的作品,看劇時,我深深感受到湖瞳王子的魅力,並被百變池晟的演技所驚豔。有趣的是,明明都是同一個人演的,但因為每位人格都有其鮮明特色,我竟覺得每個人格都長不一樣,最後心底產生困惑:到底池晟oppa的俊容是怎樣呢?
大概也是因為看過小說《24個比利》、電影《分裂》,對於多重人格障礙症的議題頗有興趣,而且本劇的情節緊湊,20集毫無冷場,歡笑中有淚水、詼諧中有省思,集浪漫的愛情、推理懸疑的元素於一身,真相大白前還來個翻轉,精彩萬分!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砥礪自己寫下本劇心得文作為留念,希望喜歡本劇的人也能來留言,給我一點鼓勵
▲好喜歡池晟oppa分享他對角色的想法,以及如何詮釋角色心情的訪談,是一位很有內涵的實力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