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飛翔

2024/01/31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小成是家中第二個孩子，也是婆家期盼已久的男孫，然而出生後即被診斷出一種罕見疾病──威廉氏症。這樣的孩子長相獨特，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且會有智力上的障礙，愈大愈明顯，婆家也因此對小成媽媽頗有怨言。

一次掃墓回程的路上，開車的大伯一臉嫌惡地對著副駕駛座的婆婆說：「小成真的有我們家的血統嗎？長得不像又笨。」完全不顧後座的小成爸媽，而小成爸爸則連開口反駁都沒有，讓小成媽媽傷透了心。小成爸爸不知道是受家族言論影響，抑或是自己心理的防衛機制，從不過問小成的事，讓小成媽媽獨自揹負照顧重擔。

原本媽媽讓小成就讀一般的國小、國中，彷彿這樣小成就可以隱身在正常孩子的保護色中，也少一點婆家的流言蜚語。但其實小成在普通班完全無法學習，只能呆坐在教室裡陪著同學們學習成長，放學後，媽媽就把小成鎖在家中，讓他盡量隱身在他人目光之外。

Klara Kulikova on Unsplash

我在小成國三時和他結緣，也介紹了高職特教班讓小成媽媽認識，希望在下一個求學階段，小成可以學習到他真正需要的生活自理、專業技術等知識和能力，未來媒合到適當的庇護職場；而且班上都是身心障礙的孩子，媽媽也可以和其他家長有共同話題，得到支持的力量。

幾經考慮，小成媽媽終於願意嘗試看看。之後輾轉從小成的高職導師口中得知，小成當了班長，也喜歡騎著腳踏車去巷口買愛吃的豆花，即使不會數硬幣，每一次都是拿紙鈔讓老闆找錢，但至少他走出去了。

小成和媽媽之間，彷彿有著無形的線纏在一起。隨著小成慢慢探索社會，媽媽也離開了讓她窒息的婆家，原本緊緊將小成媽媽綑綁住的線，一圈一圈悄悄鬆開，現在，她終於可以輕鬆地只抓著線的一端，讓小成像風箏般，飛向自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