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歐的魔法使族 (2):讓颱風神走位?薩米人辦到了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太久沒颱風假,今年大家殺紅眼;你也死盯著颱風路徑邊安排追劇順序嗎?氣象局大不了觀察、預測氣候,北歐原住民薩米人 (Sámi) 卻老早在做氣候管理;之前提過,薩米人以魔法聞名遐邇,尤其是興風作浪的部分(字面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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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堪地那維亞的天氣之子

斯諾里 (Snorri Sturluson) 撰寫的《世界之球》(Heimskringla) 中收錄《聖歐拉夫哈拉爾德森薩迦》(Saga Ólafs hins helga Haraldssonar) 第 8 章〈第三戰役〉(Þriðja orrosta) 記述了一段挪威國王歐拉夫與一群芬人的交戰(芬人 (Finn) 在維京時代用以指涉所有薩米人/拉普人 (Lapp)、芬蘭住民)。

芬人隱蔽於森林間,從四面八方以箭矢展開猛烈攻擊。直到歐拉夫艱辛地撤離戰場時,已損失大量部隊,到了傍晚才重新集結完畢。然而,入夜後…

Þeir Finnar gerðu um nóttina œðiveðr með fjölkyngi ok storm sjávar.
芬人以她們的巫術在夜間海面上掀起了颶風與暴風雨。

"finnar" 是陰性的複數芬人,所以用「她們」。讀原文偶爾會有一些趣味小發現,像是「storm」(暴風雨),這個字真是亙古不變呢。段落似乎也暗示魔法使不分性別都能應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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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努斯 (Olaus Magnus) 於 16 世紀寫成的《北方民族史》(Historia de Gentibus Septentrionalibus) 中也提到;芬人會向旅者兜售「風」,收費後會給旅者一段繩子,繩子上有三個繩結。第一個繩結解開將引起徐徐微風,第二個繩結解開將引起猛烈狂風,而當第三個繩結解開時,將帶來一場災難性的暴風。

可謂薩米人懂天氣,天氣就會幫他們。

北歐霍格華茲

薩米人的魔法不僅止於此,比方說,還殼蟻把吃的變不見;跟霍格華茲把吃的變出來,剛好相反。《黑色哈夫丹薩迦》(Saga Hálfdanar svarta) 中第 8 章〈物資遭竊〉(Stolit vistum) 寫到:

Þar varð undarligr hlutr jóla-aptan, þá er menn váru til borða gengnir, ok var þat allmikit fjǫlmenni, at þar hvarf vist ǫll af borðum ok alt mungát…
耶魯節前夕,那裏發生怪異的事,當人們聚集在一起坐到桌邊正要用餐時,桌上所有的食物與酒都消失了…
hvat þessum atburð olli, þá lét hann taka Finn einn, er margfróðr var, ok vildi neyða hanntil saðrar sǫgu ok píndi hann ok fekk þó eigi af honum.
為了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哈夫丹國王下令逮捕一位學識淵博的芬人,要求他說出真相,然而對他各種嚴刑拷打仍一無所獲。

國王的兒子同情這位長者,幫助他逃走,還順便逃家;之後王子被告知他父親已經死了,王子將回國繼承家業並統治整個挪威。這麼厲害的魔法,那殼蟻學嗎?當然殼蟻。

《美髮哈拉爾德薩迦》(Haralds saga hins hárfagra) 第 34 章〈埃里克國王的婚事〉(Kvánfang Eiríks konungs) 中,提到一個地方叫芬莫克 (Finnmörk),與現今挪威北部的芬馬克 (Finmark) 應該不同,先當作是挪威人給芬人生活領域的名稱即可。

埃里克 (Eirík) 王子在此地展開了一段與女子剛希爾德 (Gunnhildr) 的邂逅。重點是,她到底在這裡幹嘛:

Ek hefi hér verit til þess, segir hon, að nema kunnostu at Finnum tveim, er hér eru fróðastir á Mörkinni;…
我住在這裡,她說,為了向兩位芬馬克最睿智的芬人學習巫術…
ok ef þeir verða reiðir, þá snýst jörð um fyrir sjónum þeirra, en ef nökkut kvikt verðr fyrir sjónum þeirra, þá fellr dautt niðr…
而如果他們感到怒不可遏,光是注視著某塊區域,便能令那任何活物倒下並死去…

薩米人連直死の魔眼都練成了,不能不服。

你以為就只有這樣嗎?

芬人的魔法罄竹難書,有些與靈視能力相關,像是能目測人身上的守護神 (Fylgja),還有用千里眼幫人找回佚失的護符,而最後竟然是在冰島的森林裡發現等等。只能說能敗在薩米人手上,的確很值得立個盧恩石紀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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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盧恩文字 (Rune) 被認為是古北歐人的一項重要的文字文化,在原始芬語 (Proto-Finnic) 中也有對應的詞彙是 "runo",意思是「詩歌」,有時也被理解為帶有魔法意涵的咒歌。

說到盧恩,對應北歐神話,相信大家都不陌生,關聯性最強的是奧丁 (Óðinn),奧丁也是詩歌之神與巫術或魔法之神。甚至,北歐神話中有關奧丁的故事中不乏「薩滿信仰」(Shamanism) 特徵,亦是薩米人的傳統信仰。這部分值得之後再專文一下。

▋ᛏᛁᛋᛁᛣ᛫ᚢᚴ᛫ᚼᛁᚱᛅᛣ᛫ᛁᚴ᛫ᚼᛅᛁᛏᛁ᛫ᚢᛁᛏᛁᚢᛅᛣ᛬ᚢᛁᛚᚴᚢᛘᛁᚾ᛫ᛏᛁᛚ᛫ᚢᛁᛏᛁᚢᛅᚦᛁᚴᛁ ▖女士們、先生們,我是異教人,歡迎來到異教人議會 ᛉ. 北歐神話、盧恩文字、維京人、異教 ᛉ. 講座/課程/文案/諮詢/藝文合作 ᚦᛅᚴᛅᚦᛁᛣ(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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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的斯堪地那維亞,有一群人在維京人眼中猶如「魔法使族」,他們的語言對日耳曼人而言難以理解,他們的巫術與魔法令海上暴徒也聞風喪膽。他們當今是歐陸最後的遊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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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京人」在通俗文化中超級模糊,好像只要談到古代的北歐人,就通通是維京人;然而古北歐人的「稱謂」之間仍有許多差異與重疊之處。今天就來好好翻譯翻譯,什麼是維京人! 為什麼叫「維京人」?
今天晚上七點,異教人本人會去嘉義民雄的慢靈魂咖啡廳參與一場講座,歡迎大家一起來聊聊,不是北歐民謠也殼蟻。本篇接續之前談口傳文化,繼續把畫面拉近到斯堪地那維亞。同為口述傳統文明的古北歐人沒有譜曲與寫作的習慣,我們要如何聽到他們的曲調呢?等一下…還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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