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發現罹癌五年多,我回台灣照顧她四年多,終究還是走了。忙完一些傳統儀式後,什麼頭七、三七、五七到七七,我們是不明所以的跟著葬儀社說的儀式走,不管是不是他們的行銷手法,只希望老母在彼方得到應有的照顧。
難怪有些人交待子孫以後燒完就算了,一切從簡,因為真的蠻麻煩的。這些帶著不可違抗的儀式完成後,
正面表列是我覺得輕鬆了,不用再每天趕來趕去了;
負面表列是生活沒重心了,沒有人需要我了。
從此我有幾個月,每天抱著電腦到家裡斜對面的路易莎咖啡廳,運氣好的話可以坐到門口進來的幾個單人座。我打開電腦後,很少看電腦。望著外面的大馬路,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四周的綠樹上,觀察樹蔭顏色的深淺來判斷是艷陽高照還是烏雲蔽日。放空的看著戶外、吹著冷氣、聞著咖啡香,人生暫時不太在意吵死人的咖啡磨豆聲、眾人喧嘩聲,四周仿佛被隔音了。
那幾個月我無拘無束的活著,沒什麼遺憾。跟很多人一樣,對老母孝是可以,順是後來勉強自己,真順的話可能我早就瘋了。人終歸要走,老母這幾年有四個子女用“不同形式”團團保護她,尤其是我。啊,其實還是稍許有遺憾的,老母還想要活,這位傳統的農村婦女對老天爺的安排大惑不解,我也覺得老天大不公。總之,我們無法解開她的心結。
母後幾個月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念佛號迴向給父母,但我這小和尚有口無心,只是拼業績的唸,估計成效是會打折的。
雖然自由自在,另一方面來看就是失根的浮萍,像阿甘正傳前後的那根羽毛,飄啊飄,心裡空蕩蕩,沒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