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淒風的夜裡啜泣的並非是眼淚,而是一抹來自於孤單的身影,
他在殘風敗雪中品嚐一個人的狂歡,是的,那一切都消失了。
血液在風中飄著,黏滯的味道並沒有吹散痛苦,
當母親只是質疑了他為何偷了別人的東西時,
他只是傻楞楞站在哪頭,對母親道歉。
「你為什麼要騙我。」她冷冷地說。
「我沒有。」
「東西握在你手上你還不承認。」
「我沒有──」他哭紅了雙眼。
「天啊,孩子,這沒有什麼。趕快跟人道歉。」
「我說過了,我沒有偷他的東西,是他──」他握著手上的玩具,雙手不停顫抖。
「什麼?」
「是他要陷害我的。」他哭著。
「快跟人道歉。」
「媽媽。」
「對不起,是我兒子不好,請你們原諒。」她急忙對鄰居陪著不是,鄰居只是嘴角微微地一笑,那種笑容不代表原諒,是一種原來連『瞎子』也可以理直氣壯偷東西的表情。當關門聲與接下來傳來的空盪回音充斥著四周時,他的害怕永無止盡的攀升,因為催化劇來自於媽媽筋疲力盡的嘆氣。
「答應我,小凱。你乖乖的好嗎?」
「媽……」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在別人面前受委屈,我寧願讓他們因為是你的迷糊而指責,也不要因為是這雙美麗的雙眼。」她邊說邊啜泣。
「媽媽──」
他深愛著他的媽媽,那種地位就像是溫室裡最溫暖的太陽光,照耀著他的全部。然而,在那年幼記憶最深黑的黑暗就是來自於自己的父親。那個男人宛如惡魔,帶著新歡進出家中。
「你小孩在耶。」
「別理他,那個死孩子。」
「唉呦,討厭啦,不要那麼急嘛。」女子嬌喘的聲音迴盪著整個長廊。
「怎麼了嗎?」
「你兒子會聽到的。」
「反正他看不到的。」
「你太壞了。」
「妳就叫吧,給他聽無所謂。」此時隔壁房內傳來令他穿腦的聲音,那種呻吟好像從自己體內不停地向外作嘔。
然而,他的父親從不為自己的惡行感到自責,當那個男人甩了好幾把媽媽的耳光後,他就決定要好好地復仇。無論如何都要這個男人付出代價,但那幼小稚嫩的心靈中,也因此難以容下無法分辨的灰色。
對於世界,對於關於所謂光明黑暗,這世界的真相對他來說都過於複雜與難以分辨。一個是天堂的化身,一個宛如地獄的使者。這樣的思想盤據在他的腦中,被擺進最深的意識當中,那個鎖上鑰匙的房間,鎖著這份思維。讓『它』崩解的可能是一份最為融合的畫面。當天使無意被地獄使者給蹂躪,原本咬牙切齒地憤怒,可能因為天使的表情太過於歡愉而受到前所未有的世界觀崩解。
他擁有過於常人的天份,也因這份天份讓他看到最無法理解的畫面,他不知那些精神力載子竟然能像是磁鐵與鐵粉一樣描繪出他所看不見的世界。那是那些年他最為高興的一刻,他再也不用因為天生的殘疾而使媽媽受到許多外人的指指點點。當他透過那些像是磁力線圖的畫面逐漸認識世界時,他覺得他擁有足夠的能力能對抗自己人生中的地獄使者。
他再也不用聽到另外一個女人,或者其他女人的呻吟聲,當那男人只是用『那小子聽不到』的字眼塞住那些女人笑聲時,他可以站起身來進行反駁,只要他擁有足夠的力氣能夠扳倒那個男人的話。
於是他帶著那獲得的這份禮物,小小的手拿著扳手窩在角落,
等待女人再次大駕光臨,他要一次吹起反攻的號角。
「你可不可以小力一點?」那惡魔用著指責的口吻。
「對不起──」這一次的女人聽起來百依百順。
「對,這樣才對。」
「嗯……」
「來,上來吧。」
「好。」接著傳來又是歡愉的呻吟聲。
他等待著那歡愉聲達到最高潮,他知道這種事情會有一段時間是女人最興奮的時候,此時他要一手扛著武器將這惡魔毀滅。接著多次的歡愉過後,他終於聽到女人與男人的聲音逐漸和諧與同步,她知道時候到了。爬出已經溫暖的被窩,在最冷的二月中,他拿著手中的扳手一步步走向隔壁的房間。
他在門後聽著和諧的叫聲逐漸進入最高潮的時刻,
他左手用力地抵著門把,右手已經將肌肉壓縮。
轟的一聲,他拉開門。
當他要使盡所有力氣將右手的扳手奮力擲出時,
他看見天使坐在地獄使者的腿上,
一絲不掛,從歡愉的沸騰中轉為一種被發現的恐懼。
他感覺自己的腦中好像有一根弦輕輕被扯斷,
眼淚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地滑出自己的眼角,
而地獄使者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那傢伙不覺得這小子會作出什麼舉動。
「別理他,死孩子。」地獄使者頂了頂下腹,要天使繼續。
「小凱……」天使難為情地看著他,卻因為自然的動作又開始搖晃起來,那種不協調雖然只有半秒鐘,但在他腦海裡宛如經過了半個世紀那樣的長久。
天使沒有讚賞他發現了磁力線圖,
沒有讚賞他可以為彼此再也不受他人的怨氣,
然而這一切在這場歡愉面前好像只是多餘的一刻。
他親眼看著那惡魔推著天使往前,用力地撞擊。
天使無力地雙手靠著牆壁,雙腿之間受著無情的打壓。
「看屁喔,死孩子。你又看不見。」那惡魔並不知道他早已透過腦中的磁力線圖看見一切。
下一秒鐘,他把扳手往惡魔的左眼砸去。
接下來是無聲的血光四射,
他不知道身上的力量從而湧來,
但是足夠強大,好像把他這幾年間的痛苦化為力量一樣。
他感受到神的呵護,他露出微笑。
而他不僅僅只是血濺惡魔而已,
他溫柔地將天使的眼淚逝去,
然後用手刀輕輕地插入天使的心中,
他最後用最溫柔的眼神,緬懷著這些年來,
天使帶給他的一切。
如今,他要將一切斬斷,
自從那腦中的弦好像斷了一樣,
再也不會有任何悲傷了。
這些畫面從張君凱衝向孔哥的時候,鮮明地從他腦中搖曳而過。他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惡魔好像橫空出世那樣,明明眼前的小子只是個不倫不類的廢物,而自己卻被這廢物給再次挑釁。那些文章只是文章而已,並不具備任何意義啊。
當他好像用著理智拉回自己的思緒之後,
他看見了眼前這傢伙的雙眼,
他看見孔哥的雙眼。
那雙眼的眼神十分熟悉,
雖然隨著精神力載子的熟練,
他眼前的磁力線圖已經可以支援到4K Ultra HD,
但那雙眼熟悉到令他感到心頭一冷。
那種眼神像是看盡他的一切,
從裡到外都是。
彷彿那些天使與惡魔的故事都看在眼裡,
並且冷眼相待。
此時,他知道自己不需要遲疑了,
不需要靠理性的思維了。
他要趕盡殺絕,
因此當然不會只是壓縮空氣質點來追擊對手。
他會直接壓縮孔哥,來達到效果。
「眼神很重要。」Boyon解釋,那是他們最後一次演練所有的順序。
「眼神?」
「要足夠冷淡才可以。」
「你說對張君凱嗎?」
「好像是那種看見巨大事件卻能冷眼相待的表情。」
「你說得好像知道些什麼?」孔哥納悶。
「哈,我這份資料可是研讀很久的。」Boyon笑著說。
「其實我很納悶為什麼非要『製造』我跟他的這場戰鬥。」
「我想我說了很多次才對。」Boyon第一次聽見孔哥真的發問,而不是問一些很蠢的問題。
「不是,那些都是理由我知道。我說的是撇除所有理性思維,就像是一個感性的理由,我倒是覺得你有一種執著,想要看見什麼。」
「哈,原來如此。」Boyon莞爾一笑,他思考了一下。
「怎麼,不爽跟我說?」
「沒有,我覺得大多數的人可能不會接受我的執著。」
「什麼執著。」
「其實我第一天認識就對你非常坦白了。」
「蛤?」孔哥將裝備收拾好。
「因為我無聊。」Boyon的雙眼在發笑,那是孔哥非常有印象的記憶,這五個字不像是開玩笑,聽起來好像過於草率,但是他看得出來這是Boyon的真心話。
「所以你很享受?」
「對啊。」
「你想要看見張君凱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他的表情讓我感到意外的話,那是我最喜歡的。」
「好吧,我試試看。」孔哥走向一道可能最合理但也是最不合理的道路。
合理的是,這一切都是讓他在Final Stage可以達到通關的最好作法。最不合理的是可以想出一切的Boyon反而讓他更為恐懼。
也是因為那五個字,救回了孔哥,
救回了原本在生死迴圈中迷失的自己。
他使用本能地作到了『冷眼相待』,
那種演技不知道跟劇本描述得類不類似,
但是他發現他的表情改變了一切。
眼前的空氣質點並非如預測的時間點發生,
他感受自己身體開始有著異樣的觸感。
他感覺到張君凱並非壓縮空氣質點,而是自己。
於是他匯聚全身的精神力載子,
他要作出最極限的Blink,
毫無保留才可以,
要想成這是最後一次的Blink才可以。
同一時間,兩人因為彼此的動作而感到驚訝,
張君凱驚訝的是,眼前使用Blink的孔哥跟他過去所認識的速度不太一樣。
像是開了氮氣瓶的賽車一樣,
他的精神力載子瞬間宣洩在空氣中,
他持續讓他產生空氣質點爆炸,
這樣的選擇也許迫於無奈,
但實際卻是孔哥的Blink速度快得無可挑剔。
然而這樣的選擇可能存在著幾個致命的盲點,
對於張君凱來說,他如同劇本裡寫好的一樣,
一旦被魚餌所帶出,會毫不保留地展開反擊。
那種最致命的意氣用事使得在一瞬間有了短暫的空檔。
這份空檔並非實際上他遺漏了什麼,
而是那種心境下的『滿懷期待』會無法抵禦無法預測的意外。
所謂的滿懷期待就像是一個想蹂躪眼前獵物的獵人,等待獵物柔弱的反擊之後,再一步步用最溫柔的態度宣洩自己的情感,像是施以凌遲一樣。這跟拼了命要人痛死的凌遲不一樣,這種凌遲帶著一種『愛』,一種滿懷期待的『愛』。他要慢慢地去切割這份愛所帶來的美妙滋味。
因此這些都不是巧合,這些都只是職場新人常犯的錯誤。
『踏得太深』、『踏得太快』。
所有的通病都是來自於『能力太好』。
能力的確在各類地點都成為完全的精神指標,
不過『能力』真的能左右人類嗎?
實際上左右人類的永遠是『人心』。
那一種過於幼稚的自恃甚高,
就是一疊小菜。
孔哥所做的一切,就是送給這疊小菜的謝禮,
一份有毒的清粥小菜,
這是Boyon要告訴張君凱的。
一份能力從不來自於它有多厲害,
而是這份能力是否能使用在『恰當』的時刻。
對於孔哥來說也是──
『不存在的褻瀆』、『往返Blink』、『不講道理右直拳』,
這些分開來都如同豆腐一般地一捏就恣意殘缺。
但是完整拼起之後,又猶如豆腐看過去的方正且完整,
所謂的優缺點批判之所以在精神力對抗中不存在就在如此。
你的能力可能就像豆腐,
隨時可能一捏就散,或者隨時組合起來,就像完美無缺的方正。
眾人的雙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這一切就是這麼發生了,
在張君凱壓縮空氣質點產生極大風速時,
當他等待風速把孔哥帶來身邊時,
用著自己無比愛心的雙手刀切割孔哥的肌膚時,
這一切預想都沒發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如空白的寧靜。
孔哥在遠方用力的揮拳,
這一份揮拳,實際上非常短暫,
可能低於神經電子訊號的速度。
但是光是打出這一拳,孔哥感覺自己已經花了二十年的時間。
由於從沒知道自己在極大的危險中可迸發多少大量精神力載子,因此他的身體還沒習慣要將這份巨量的精神力載子洩漏在拳風之中需要多少體感時間。雖然在0.11秒之內,拳已經打出去,但是心境還沒感受到這份確實。孔哥感受著那份巨量的精神力載子像是太陽燃燒一樣炙熱,他知道他要把這份燃燒帶著『不存在的褻瀆』送往下幾秒的『類平行時空』去,根據那些正交正規性的定義,前幾秒的『類平行時空』會送來一樣炙熱的『不講道理右直拳』,作用的地點將會送往張君凱的腹前兩公分。
孔哥在揮拳的過程開始體會出剛剛自己瀕臨死亡有多麼接近,因為這份巨量的精神力載子就是從剛剛被壓縮的瞬間萌生而出的。在他使盡所有精神力載子,用著自己過去不可能使用的速度施以Blink時,他感受到一種滿懷感激的慈悲。那種感激像是宣洩自己可能會死亡的低語之聲。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中正在哭泣,為著自己還活著喜悅。
這份喜悅轉為感知載子,感知載子再加入意外的情感摻雜(Doping)之後,會使得精神力載子攜帶著意外的力量。那份喜悅因為自身的害怕轉為無比的信念,因此當這份不講道理右直拳擊中張君凱時,張君凱體會到的並非只是身體的傷害。
精神力載子對抗,傷害人最重的永遠是『心智』的感受。
那份喜悅傳進了張君凱的體會之中,成為無盡昇華的嘲笑。
張君凱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某處受到極大的歧視,
這些都被這一拳給放大。
巨響只是輔助、
破壞只是背景、
燃燒的會場只是一首配樂。
孔哥揮出的意外一拳像是為這場人中試驗加注最後的催化劑,像是改變了些道理,但卻又無法形容地傳達到觀眾心中,一般人無法體會這份感覺是什麼。
其實只是這份精神力載子大過於龐大,
龐大到可以四散在會場中,
那些滿懷喜悅的拳風搖曳地吹向觀眾。
「孔哥……太強了……」台下開始湧現不可思議的注目。
「這一拳也太誇張。」觀眾們實際上並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因為受到了巨量喜悅的精神力載子影響,而遭受感動。
全場歡聲雷動。
如同歌頌著什麼偉大。
這就是所謂的人心『洗腦』。
「這是怎麼回事!」金鳳德奮力地拍向辦公桌。
「他不可能會這些東西,剛剛那一拳不像是他這種級別的人做得出來。」陳盡心看得很清楚,他知道張君凱的缺點,因此看得非常清晰。
「那不然是什麼?」金鳳德的雙眼已經如同著魔地憤怒,此時正序傑與王繼震走了進來。
「金大人。」
「怎麼了?」
「看來有人也在玩『集體潛意識』。」正序傑回應。
「什麼?」
「我追蹤了他們十二次,他們都巧妙地躲過。看來孔哥是真的受高人指點。」正序傑說明。
「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就是這兩小時內的事,我剛剛把我分析的結果上傳到我們的雲端系統花了點時間,我們可能要採取一些未來對策防範。」
「這傢伙也對艾德施了手腳。」王繼震說。
「媽的,艾德這傢伙到底還缺什麼東西。」當金鳳德聽到這個時,已經把他最愛的瓷器收藏給砸破。
「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確早竄改了Final Stage的通關條件,就在我們協議完後不久。」
「你說你跟阿民還有艾德談完之後,他才改的。」
「沒錯,而且改得非常仔細,由於所有資料透過加密放進資料庫中,我只能叫工程師透過指令輸入量來確認他做了什麼,看起來指令輸入量非常巨大,改了很多東西。」王繼震解釋。
「媽的!你們這群廢物,到底在搞什麼。」
「看來這已經無法補救,畢竟一直以來『艾德』才擁有Final Stage的通關條件權限。」陳盡心冷靜地說。
「我想退貨了。」金鳳德摸了摸喉頭的領結。
「退貨?」王繼震納悶地看著金鳳德。
「沒錯,那個姓孫的傢伙什麼鬼東西都別想拿到。」
「金大人,這不是最好的作法。」陳盡心知道現在必須要眼前這傢伙冷靜下來。
「哼,我知道。這已經脫序了,我預期這是很順利的事情,我們驗收完畢,然後開始把能力進行『複製』。」
「這才是主因。『複製』的話需要大量的時間,你要『她』跟張君凱相處足夠久,我們才能完整複製張君凱的能力。」陳盡心分析。
「我知道,所以我才認為這一切變數太多,因為這姓張的小子太過於孩子氣,他還涉世未深。」
「我不這麼認為,倒是因為這一切有人從中作亂,才使得我們計畫全盤打亂,但是也因為這傢伙的作亂,我們更能確定『複製』會更加棘手。」正序傑說。
「正大師說的是,畢竟『複製』很講求『溝通』,我們唯一確定的是『張君凱』的腦內情感可能有很大的陰影,這些陰影都會拖慢『複製的療程』。」陳盡心認同正序傑的說法。
「好吧,那怎麼善後?」金鳳德慢慢恢復冷靜。
「就走完全程吧,然後付錢給資料給那個姓孫的。」陳盡心說。
「哼。」
「這個作亂的很明顯只是要打出一個訊息。」
「什麼?」
「就是我們找不到『他』,而他在『李見蘋』底下做事。」
「媽的,這傢伙到底是誰?」
「線索有很多,但需要時間消化:首先他說得動艾德,光是這個就已經是屈指能數。另外孔哥跟他互相認識,我們必須好好運用孔哥才可以,但這也是下個更為棘手的部份,我們跟他在互相採集資訊,看誰採得多、採得深,看誰佈的局多。」陳盡心說到一半時似乎有些興奮。
「那個姓孔的,一直都只是餌。目的就是安撫大量眼線跟幾名大賭饕,我們的『最大賠率法』就是為了牽制這些對於我們資金影響甚大的大戶。現在反倒是變成一道刺。」
「還不確定,我說過那躲在暗處的傢伙就只是想整我們,我們還沒看到最後艾德改了什麼,說不定就只是照著脈絡走而已。」陳盡心要金鳳德放寬心。
「我要加速『複製』的時程,我們要趕在『巫峽』進行組織改革建議前出手。」金鳳德斬釘截鐵地說。
「關於組織改革的提議,『人中內部』已經回絕了好幾次,需要這麼緊張嗎?」正序傑反問。
「『內部』在想什麼,我們不能確定。我想趕快把牌打盡,另外你們知道有人在籌建組織嗎?」
「什麼組織?」陳盡心與正序傑都一樣驚訝,看來他們在人中試驗上關注了太久的時間。
「有人想要為當年LDC的探員出聲,他們正在匯聚人馬,看來巫峽的背後可以多一條刺。」
「哼,這也是來得太剛好了吧,當年LDC就是一場政治性操作團體,不具意義啊。」正序傑笑著說。
「巫峽那小子很難看透,我不曉得他比我還心狠手辣,光是LDC併入紅翦會這份政治性消息就會讓我在『人中內部』中留下許多不必要的揣測。」
「我的確也認為這樣的損失太過慘重,那些探員可謂是菁英中的菁英,然後在一夕之間化成灰燼。」正序傑回憶著,而陳盡心只是笑而不語。
正當紅翦會在開始討論如何這已經紛亂的人中試驗情形時,艾德的心境一直在遭受變化。他願意為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子放棄一切也在所不惜,因此才決定跟Boyon達成協議,但這份Interview Drama的代價就是讓他躺在這邊忍受著疼痛的搔癢。
他想要好好品嚐整個劇本的流竄,包括到最後阿民會去公布Final Stage的通關條件。但是有一份奇怪的錯覺卻讓他感到恐懼,那是因為潘見紅一直以來都是這份劇本的不穩定因子,在劇本裡寫的內容描述這傢伙是理想主義執行者。他非常認同,光是他身上的傷就足以認同。
但是這份認同開始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賭錯了算盤,因為假設潘見紅只是一枚戲子,是不可能會將他打傷到如此殘疾,至少──
至少艾德非常確定他的傷口並沒有如期止血,讓他的精神力載子無法止血的原因只有一個……這是當孔哥與張君凱對決時他才想起來的盲點。
潘見紅在精神力載子上殘留了『非凝血機制』的『情感載子Doping』,艾德咬著牙,他的不甘是因為自己離死亡非常接近時,他才發現這個盲點。如果是這樣,這份劇本根本掩飾了潘見紅的所作所為。
包括丟出耳環,孔哥就接住的這種劇碼,
為何自己不曾起過懷疑,
雖然劇本沒寫出潘見紅會丟出耳環,
但是透過這份不能止血的傷口,
艾德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裡。
於是他從原本裝作不甘地痛苦躺著,
接著在孔哥上場後,沈浸在劇本流竄的體會渡過,
到最後發現自己的死亡如此靠近時,
無力地開始爬行想要反抗。
最後眼前的光景與視線漸漸模糊,
他很不爽那個魂牽夢縈的女子在他死前最後睡過的男人,
可能就是現在致他於死地的男人,
如果這男人沒騙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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