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們每個人都被密封在主觀意識的一個不可滲透的牢房中。
即使是我們最親密的交流,在現今大數據下,不也通過Zoom(連接平台)進行著?
你醒著的每一秒都在體驗自己的心靈,但你只能通過間接的方式推斷其他心靈的存在。
其他人似乎也擁有有意識的感知、情感、記憶、意圖,就像你一樣,但你不能確定他們是否擁有。
你可以根據我的行為和言語,包括你正在讀的這些文字,來猜測我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但你卻無法直接接觸到我內心的世界。
大自然選擇向我們灌輸了所謂心智理論的能力—一種直覺他人情緒和意圖的天賦。但我們有一種相反的傾向,即互相欺騙,並擔心自己被欺騙。而最終的欺騙是在你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假裝你有意識。
唯我論阻止我們驗證或證偽這些和其他主張。我無法確定你是否有意識,更不用說水母、機器人或門把了。只要我們缺乏神經科學家克里斯托夫·科赫所說的意識計量儀—一種可以像溫度計測量溫度一樣測量意識的裝置—意識理論就將停留在純粹推測的領域。
但唯我論不只是一個技術哲學問題。這是對潛伏在我們所有人內心的孤獨感的一種偏執,但可以理解的反應。即使你拒絕將唯我論視為一種理智立場,每當你感到與他人疏遠,每當你面對你永遠無法了解—真正了解—另一個人,而且沒有人能真正了解你的事實時,你可能也會在情感上感受到它。
我們的祖先夢想著一個超自然的實體,它見證了我們內心深處的恐懼和慾望。無論我們感到多麼孤獨,與人類同胞多麼疏遠,上帝總是在那裡看顧我們。他看到我們的靈魂,我們最隱秘的自我,無論如何祂都愛我們。這麼想不是很好嗎?
藝術也可以被視為克服唯我論問題的嘗試。藝術家、音樂家、詩人、小說家說,“這就是我的生活感受”或“這就是另一個人的生活感受”。它們幫助我們想像一個黑人婦女試圖將自己的孩子從奴隸制中拯救出來,或者一個廣告推銷員在都市徘徊,想知道他的妻子是否在欺騙他,使我們感受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想像並不等於知道。
你覺得你真正了解某人,從內到外,他們也了解你。在欣喜若狂的性交流或平凡的團聚時刻——比如說,當你一邊吃披薩一邊看《外星人》時—你與你所愛的人融為一體。你們之間的屏障似乎消失了。
然而,你的愛人難免地會讓你失望、欺騙、背叛。或者,不太引人注目的是,發生了一些微妙的生物認知轉變。當她啃著披薩時,你看著她,心想,這個奇怪的生物是誰、是什麼?唯我論問題再次出現,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痛苦和令人窒息。
形上學唯我論世界觀的特徵之一是懷疑其他人的精神的存在。由於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自身的經歷且無法用語言表述它,因此只能通過類比的手段來了解他人的經歷。
唯心主義(英語:idealism,德語:Idealismus),指的是哲學領域中對所有形上學、玄學、不可知論和泛靈論的總稱,這個哲學觀點認為現實世界只是人類所能感知到的世界而已,所有生命也只能以自己的心情和思維來解讀外在世界,所以心靈能壓倒、主宰和改變一切物質,而物質卻不一定能影響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