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人精,所以這篇決定學野口夏在標題後加個句點。
原來標題要這樣夏,這樣下我的文也變厲害了,我學到了,謝謝夏老師(認真貌。
不知你有沒有做過一種夢,夢醒後你不僅不感到疲憊,更有一種"昇華"的感覺,夢到這種夢還可能改變思想、改變人生。
聽起來很扯,但人生嘛,總有些遺憾,
面對這些遺憾年少時總想拉扯出一個圓滿,要不重新再來,要不補償過錯,最後才發現放手已經是最好的應對,過去的人已是心如止水,如果沒有重新邂逅的機遇,何必在他費心撫平的湖水上激起漣漪?枉然。
我人生中最常夢見的人之中,初戀就是其中一個,以下就稱她初戀姐,
說也奇怪,交往時我從未夢見她,直到高中畢業升大學的那個暑假,我頭一次夢見她,但那個夢是滿滿的遺憾。
初戀姐和我說過,她討厭跑步,因為她的腳不適合長跑,確實也是,還記得有年校慶運動會她參加班上接力賽跑,跑完後場邊她臉紅氣喘地說她討厭跑步。
但我頭一次夢到她竟然是在慢跑,
我在慢跑時看見一個頭戴運動頭巾的女孩,等她接近時一看,是她。
「妳也來跑步阿?」我說
「是,然後呢?」她說,接著加快速度往前跑。
冷漠簡短的四個字裡充滿了不滿,因為太真實,太像她的語氣,我為了那個夢落寞了一整天。
她像是無聲咒罵著:「閉嘴渾蛋,去死。」
從那之後我的夢變得很怪,只要是有人,我通常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喜歡的人、交往過的人,甚至是到我夢裡來的阿嬤和祖先,我通常都看不清楚他們的臉,我很討厭作有人的夢。
以前還有個詭異的規律,只要是交往中我要嘛從不夢見,要嘛看不見臉,
只要看得見臉,我就知道快分手了。
所以我非常討厭夢到任何人,甚至我會嚇醒。
這樣的夢對我來說像是一種預言,一種提前的告別,
夢見一次兩次無妨,但可怕的是,
這類的夢會重疊、延續,上一次夢到的場景在某天又可能出現,
我會夢到我在一間碩大無比的中式飯店,庭院裡鋪滿復古的六角形地磚,大廳掛了許多紅燈籠,或是學生宿舍,或是老式公寓,或是尖塔教堂的廢墟,而我總是獨自一人在找出口。
我會在下個老式公寓的夢走進某個轉角,發現這個公寓原來連接著中式飯店。
我的夢就像《返校》和《還願》一樣,總是在重複的場景打轉。
我都懷疑,入睡後的我是否真的在另一個世界遊蕩。
除了做了春夢起床會心情會喊一聲「哇!真不錯!」整天神清氣爽之外,
還有另一種好夢-「昇華之夢」,是這幾年才開始出現的。做了這種夢起床之後,不會有沉重的遺憾,不會疲憊,而是有一種「完整了」的感覺。
前些日子我又夢見初戀姐,
我倆走在微微細雨中的放學路上,她身穿運動服外套與制服裙子,長髮、稚嫩的臉龐,這次不一樣的是-她的眼中沒有冷漠、沒有責備。
她看著我一臉傷心難過地說:「不要走那麼快啦,還不想回家。」
我拍拍她的頭,和她說好,然後輕輕擁她入懷,拍拍她的背、她的頭。
她的眼神和當初遇到她時一樣,她一雙大眼睛中只有好奇與期待,還有一絲絲的羞怯,那時世界還未混濁她清澈的眼眸,那時我還未傷過她。
就在剛才,我說了我傷了她嗎?
是,我從來就不是個溫柔的人,反倒是我認為那個冷漠的她才是一次次的包容我,她稚嫩又為了點小事傷心難過的樣子,讓我心靈經歷苦難、比較與迷惘、執著與沉澱之後,又回到當年那樣的天真。
初戀姐曾指責我從來沒愛過她,我則暗中控訴她從未了解我,
如果從前我能和妳說我有多常夢見妳,都勝過向妳解釋愛得多寡和我的內心世界,吶,夢了妳20、30次,不知小姐您覺得如何?
這個夢像是一個說到心裡去的道歉,一個從未有過的和解與重新開始。
她不指責我了,又開始傻氣地期待瑣碎的小事,和好如初。
在那夢中我沒有責備她為什麼沒帶傘,沒有嫌棄她為什麼哭哭啼啼,沒有扳著臉要她走快一點,只是摸摸她的臉,拍拍她的頭,拎著她運動外套的袖口,順勢牽起她露在的袖口外的手指頭,然後回頭看她在灰暗陰天裡嫩紅的雙頰,看見她開心地笑著,什麼也不用多說。
我明白我的心是真正的痊癒了,不再刻意尋求妳的認同,願妳一切安好。
開始在夢中看見清楚的臉、聽見清晰的對話,我的理解是我不再感到強烈的疏離感,開始知道哪些事情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溫柔。
繞了一大圈,經歷了無數的指責與自我質疑之後,最終的解藥還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