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華之歲,純媛之心,純性之元,純定之魄。
苡孝之悌,悖孝之人,焞性之緣,秉萣之魂。
天孝之道,地孝之綱,輪道之人,生道之殤。
我,思索一會,想著怎麼說,祂才聽得懂。後來,我柔聲向祂解釋:『我沒有怪妳,我有聽到妳跟我求救的聲音,真正的妳,其實是個愛哭鬼,只是,那黃衣惡鬼,以妳為引,施毒咒於妳,所以,真正的媛媛,被惡鬼之咒念障蔽了,沒辦法好好地撒嬌呀!所以,我抓妳那天,才這麼兇,不是在兇妳,是在用法除去屏障妳的惡念喔。』,祂聞言,笑得更開心,說道:『原來是這樣呢!媛媛,就是想請大姐姐幫幫我喔!』。
『可是,大姐姐,我當初,為了報復爸爸媽媽,答應那黃衣之鬼,要幫祂尋找可以奪舍的人,可是,我被抓來這裡了,那,祂怎麼辦呢?祂也好可憐的。』,我,定目望向祂,雙瞳,金華之光溢燦,審祂之真語,我笑笑對祂說:『那,就是祂自負因果了。我們自然會再去尋祂呀。』,祂搖頭晃腦,嘟起嘴,狀似對這處理方式,不滿意,也不能理解。
祂再問:『大姐姐,為甚麼?我跟祂,都是被殺死的,為甚麼不能報仇呢?』,『我沒有說妳不能報仇,只是,妳藉其他眾生之性靈為引,換取自己鬼气得留存陽世,那麼,妳殘害祂們之舉,與妳生父虐殺妳,有何異?妳助那黃衣惡鬼殘害無辜眾生,忽視祂的惡行;因為自己的害怕,選擇相助於祂;因為自己要留存陽世,與鬼同謀,妳這惡行,與妳生母在妳受虐之時忽視妳的求救,有何異?』,祂,垂首,小嘴嘟的更翹,道:『如果,當初有人這樣跟媛媛說,媛媛,就不幫祂了。』,我笑問:『為甚麼呀?』,祂,以那黑洞般的眼窟,直盯著我,嚴肅的說:『因為,媛媛不想當壞人,媛媛不想跟爸爸媽媽一樣,可是,就因為媛媛當初覺得祂很可憐,想幫祂,才做那些媛媛討厭的事情!』。
『小女娃娃,聰慧過人!』,十一殿閻羅·閻羅天子·淂壬聖尊,自正堂·主判之位上,華顯;我擁著那幼靈,閉目,道:『君尊,您老,偷聽多久了?』,淂壬聖尊,哈哈大笑後,低聲道:『自那小女娃娃,不哭開始。』。
丁媛,效仿我們先前拜見主官之禮,搖頭晃腦的跪下,雙手合十,拜向淂壬聖尊,軟噥細語道:『神明大人,您好!剛剛對不起,我沒有乖乖。』,淂壬聖尊,和藹的望向祂,以,引魂之赤紫玄法,將祂引至身邊,擁入懷中,笑答:『我是,閻羅天子喔!要稱呼我為·閻羅天王』,小女娃娃,乖乖應和,叫了聲:『閻羅天王。』。
聞,丁媛之嬌喚,淂壬聖尊,眼底笑意更濃,輕嘆道:『丁媛小娃,妳對大姐姐的安排,有怨言嗎?』,丁媛,搖搖頭後,又點點頭,玩弄著自己小手,嘟嘴道
:『我願意聽大姐姐的。可是,爸爸媽媽,我還是想去找祂們報仇。』,淂壬聖尊,用手戳戳祂的臉蛋(沒有人可以拒絕小娃娃的臉蛋),後,正色道:『丁媛小娃,妳的父母,罔顧孝道綱常,悖離人性之德心,尚在地嶽受刑,妳尋不到祂們,也,不會再相遇了。』,祂,搖頭問道:『為甚麼遇不到?祂們不會再當人了嗎?』,我,坐於下堂之右側,玄師椅上,答道:『媛媛,妳與父母之緣,已為溟官所斬斷,以正天道,也,保妳來世,不會被仇恨所牽引,再犯殺業,牽連無辜生者。丁媛,妳想復仇之心,並無過錯,只是,妳心智未全,便離開陽世,方,於人壽盡亡之時,為惡鬼所禍,傷及無辜。念妳年幼,亦心有一絲純善,所以,我,才會引妳至地藏菩薩之座下,習渡心之法門』,語畢,我,以左手為引,語誦渡魂之梵咒,閉目,那華青之魂法,自我手中那黑檀璽散出,包覆丁媛之殘魄,祂,逐漸消散於這正堂,被我引渡至北殿,受斬魄之邢。
淂壬聖尊,望向我,輕嘆一口氣,曰:『利多小娃,可,怨妳師尊?讓妳任主判?』,我,搖搖頭,目視堂口外,那虛無之境,恍惚道:『主官,我想,我大約明白師尊之深意。如若,我遲遲無法面對我的凡心,那麼,將永遠無法慟眾生之慟,愧為凡人。』,聖尊,輕笑一聲,瞇眼,歌唱般,輕喃:『利多小娃,不愧是利多。浰元之般若·哆耶之菩華。』。
我,轉頭望向尊座,笑答:『從接下玉璽之刻,我便明白,往後,凡我經手之生,我便是主判。主官,多謝您的仁善,為我之從議官,卻未阻撓我之判讞。
』,聖尊抿嘴一笑,長嘆一氣,一改剛剛啟堂之肅穆狀,癱坐於正堂那玄師椅上,右手撫額,閉眸,無奈道:『我怎感阻撓妳?回頭,妳又該大鬧地羅殿,找南嶽·豊都聖帝,翻案,不是嗎?』。
『怎麼會?』,我莞爾笑答,再言:『不過,此案,我亦是苦思許久,才下此判讞,故而,當是深思熟慮,思全天規地誡,方,如此審定之。』,聖尊笑望於我,良久不語,方,目視遠方,瞧那望不盡之幽淵,嘆道:『利多小娃,真的是有勞妳,下界受苦了。凡心難得,珍惜妳曾流過的淚水,珍視妳的惻隱之心,珍重妳那可貴又純潔之凡心;我未曾當過凡人,雖對那小女娃娃亦感憐憫,但,我終究不是凡人,故而,我尊重妳的判讞,畢竟,是妳感化祂的。』。
聖尊之嘆息,瀅盪我心,使我,眼底泛淚,我仰望殿宇內,那玄黑之穹頂,萬千法華澐集,好似,凡間之星塵,又似那幽氚溟滄,無盡之殤;頓時,內心,百感交集。一時之間,我與聖尊,坐於正堂,卻靜默無語,無聲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