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角53

寬容一粒小種子

我家陽台的盆栽，為它們澆水是我的工作。日子一天天過，當這些我也不知名的花草小樹（可稱為樹嗎？）都「婷婷玉立」時，不見它們再快速成長而每天就維持原樣，有的是枯萎的葉子和新生的葉子交替出現。澆水，澆水，維持它們生命所需，日復一日，眼中見的是重覆的景觀，雖然它們在默默的變化。不意間，同一花盆中冒出兩三細枝嫩葉，同樣不知名，但確定不是我所栽的。雜草嗎？不像。灌木類嗎？不知。拔掉嗎？我從不做除草整理。不知從世界哪個角落飄零來的小種子，還是飛鳥帶來的「禮物」，就讓它在這兒長大吧！我只負責澆水，它活得下來與否，就看它的命運了。

澆水，澆水，凡到我花盆中的種子，我都一視同仁，就如同去年出現好多株蕨樹叢在其他花盆發芽成長，茂盛非常，增添了陽台美景。但，它們的時機到盡頭時，都一一枯萎凋謝，榮景消失，它們結束了世上奮鬥的生命，也算打完美好的生命之仗。如今這些剛冒出頭的枝枒，會如何走它們的生命之路呢？澆水，澆水，只見三株細細樹幹直向上伸展，三個月過了，它們長到遮雨棚，像竹子般，一節節，每節散出五片葉子，整整齊齊，又讓我看到自然奇妙智慧設計的受造。重點是：這三株細小樹木成了我澆水的指標：只要我忘了澆水或澆水不夠，這三株小樹的每片葉子葉尖都指向地面；而我看到這現象就立刻補澆水，如此只要過三小時，每片葉子就恢復生氣，都與地面平行了。

沒想到，寬容地接納這外來的小樹，成為所有盆栽得以健康成長的維生素。這讓我不由得想到：人類社會的群體不也如此嗎？人類生活的群體是多樣性的：不同的種族，不同的階級，不同國籍，不同家鄉，不同信仰，或許都各有地域，如聖保羅所說：「他（造物者）從一個本源造出了萬族來，使他們住在整個大地上，並且定了他們的期限和居住的疆界。」不論從創造論或演化論來說，「人」都有共同的來源，「本是同根生」，當分散各處時，會有更多的時機是要共同相處。因此，我們如果沒有學習「接納，寬容，給予，款待」這些愛的言行，就會彼此衝突。這是人類社群的選擇：選擇向善的作法，自己也許有損失，但能與不同的社群共同生活，日趨完善；也可能做缺乏善良（邪惡）的選擇，只為了自己的發展及好處，驅除壓迫另一群體，讓自己的利益極大化。如何選擇是好的，我們良心都會有正確的判斷。

如今的世界，正需要善良的選擇：中東的戰爭，東歐的戰爭，非洲和東亞瀕臨的戰事，若沒有良善的選擇，只有相互摧毀一途，這是一個要得到幸福平安的國家社會所需要的嗎？或許那些要戰爭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而認為「選擇良善」是幼稚又不切實際。但，人的選擇，都是一念之間，不管有多少歷史盤根錯節，個人或群體的選擇都可是當下的。社群的治理不論是民主或獨裁，都需要有理念的選擇，多數的善是善，少數的善也是善，若不做善的選擇，受到邪惡的結果都會回到抉擇者的身上，不能逃避自己為惡選擇的後果。寬容一粒小小種子吧！寬容一群異己的人民吧！幸福屬於每個群體的互相款待共融，悲劇屬於每個群體互相攻殲排斥。人類，應該可以有個更美善的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