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人(Part5)

  七點鐘，大家又三三兩兩回到會議室，預備挑燈夜戰。這一晚陳副理倒是七點半就到，Jessica, Jackie, Sophia, Susan, Melody 等等和另兩位新人都在。Jackie 問道：「咦，今天不是又多來了幾位新人嗎？怎麼只有兩位有來？」陳副理懶洋洋回道：「誰知道，才坐不到一天，下午就直接來跟我說不適應，走了，有的連講都沒講。」接著又自問自答：「也是啦，第一天上班就加班，有些人可能不想這麼累。」

  時鐘滴滴答答走到快十點，陳副理已經哈欠連連了。「不行，我撐不下去了，你們繼續加油吧，我先閃人。你們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一定要完成哦。」陳副理提了皮包走了。「哼，不是說要共體時艱嗎？現在倒是跑第一個。」有人忍不住咕噥了一聲。「欵欵欵，小心說話。」Jessica 手上忙著，嘴裡不忘提醒。

  時鐘走到十二點。走廊傳來皮鞋腳步聲。眾人抬眼看著彼此。「咦，大家還在啊？」徐副總一開口就是濃濃的酒味。「大家辛苦了。齁，我剛剛那攤應酬才剛剛結束。」「副總也辛苦了。副總酒量不錯唷！」小帥哥Jackie 識趣的抬舉著。徐副總道：「跟年輕的時候差多了！他奶奶地，為捧那幾個議員代表和局處首長的卵葩，為了公司，這條命豁出去了。」說著也拍了拍劉培升的肩，說道：「小劉也很不錯，人老實，但是話太少，不夠巴結。這點要加強。」劉培升羞赧地笑了一下，找不到適合的話來接。徐副總道：「還要多久？大家早點回家休息吧。」「快了快了！剩下這一袋。」Jessica 說道。「咦，副理回去了哦？啊？靠！都不會以身作則，這樣怎麼帶人？昨晚有來嗎？」「有來一下就走了。」眾人回答。徐副總無奈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你們都不錯，為公司都非常地肯付出。未來鐵定有前途。」「嘿！」徐副總吃力地站了起來，我先走了，你們也別太晚。「副總再見！」大家向徐副總道別。

  結果這晚直到凌晨一點半，眾人才散去。劉培升下樓後，街上已經一片空空盪盪，昏黃的路燈照著稀落的人車，寒冷的北風吹著孤單的人影。他走到早上自己停車的地方，身心已極度的疲累。跨上那台借來的、時速只能操到四十公里的老爺機車，跟烏龜爬一樣的速克達，緩緩地向家裡移動。等到回到家洗完澡，上床睡覺，已經接近凌晨三點了。

  隔天六點半起床，這晚劉培升只睡了三個多小時，平日總是睡足的他，連續兩晚沒睡飽，今天一起床就覺得恍恍惚惚。老爺機車又帶他到了公司樓下。上樓之後，見人想事似乎都慢了半拍。不過今天有些奇怪，到了公司樓層，一出電梯，卻看到所有人擠在門前的走廊上聊天，沒有人進公司。「怎麼回事？」他問旁邊的同事。「說是門鑰匙還沒有拿來，進不去。」「鑰匙誰保管？」「不知道。」人來得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一位穿著深藍色西裝，身材矮胖、滿臉肥肉、提著皮製公事包，滿臉春風的中年男子站在玻璃門前。「那就是楊董事長？」劉培升聽到有人交頭接耳。過不久，一人急急忙忙，帶著急速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腳步聲走近。接著看到陳副理頭髮略顯散亂，衣領未齊，低著頭，臉色鐵青地走了過來，一聲不吭地從袋裡拿出鑰匙，開了公司大門。劉培升一瞥眼看到Jessica 臉上閃著一瞬幸災樂禍的表情。而楊董還是一派君子風範，似乎絲毫不以為忤。

  早會開過，前門響起陌生嘹亮的年輕女性聲音。「副總早！哇，好久不見，副總越來越顯年輕了！帥哦！」「哪有，Rebecca 你才是越來越漂亮呢！」Rebecca 穿著一襲米色窄裙西裝套裝，內搭黑色針織衣，窕窕娜娜地走了過來。Rebecca 身高172公分，擁有靈動的大眼及高挺的鼻樑、膩白的肌膚與自信的神情。說起話來句句得體，神態大方，像新聞主播，也像空服員。「嗨，Rebecca！」楊董也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雙手張開，意示親切。「楊董～好久不見～」Rebecca 嬌喊一聲，顯得天真而不妖嬈，熱情而不曖昩，同時也張開雙臂迎上，兩人虛抱了一下，只不過這身高的差距構成了一幅略微可笑的場景。

  「Rebecca 你可來了，我們楊董這幾天一直在唸叨，說美麗的Rebecca 什麼時候來。」徐副總說道。「哦，徐副總，你這話言不由衷了哦，才沒有什麼『美麗』的Rebecca 咧！」「有有有，那個『美麗的』就是我們楊董心裡的OS （獨白）啦！」楊董憨憨的直點頭。「哦～楊董，我太愛你了～」Rebecca 握起楊董的雙手直搖直跳。「咦，這是...」Rebecca 看到陳副理、Jessica等人都在一旁微笑，徐副總連忙道，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陳副理、黃襄理。「嗨！」Rebecca 熱情地向大家揮手，完全沒有架子。「Rebecca 是我們重金請來的資深移民顧問，她在加拿大生活多年，對於當地投資移民十分專精。你們要好好跟她請教。」徐副總道。Rebecca 當下客套了一番。陳副理在亮麗爽朗的Rebecca 面前有些自慚形穢，一時之間不太會措詞：「Rebecca 你好，我是陳美珠，歡迎你來玩。」徐副總咳嗽了兩聲，說道：「Rebecca 今天來是有公事，怎麼是來玩的？你以為是你家啊？」陳副理一時窘住。Rebecca 立刻圓場：「沒關係啦！陳副理很熱情呀！」楊董在一旁也接話：「Rebecca 難得來台灣一趟，是該好好玩玩。徐副總你們這兩天安排一下，派人帶Rebecca 和Mr. Aztier 一行人到處走走。」

  「咦，對了，今天是Mr. Aztier 的生日，你們沒忘吧？」Rebecca 說道。徐副總回答：「當然沒忘，我們都準備好了，給他來個生日驚喜。你看這裡。」接著帶領Rebecca 進入粧點得眼花繚亂的會議室。Rebecca 看過了一圈，頻頻點頭，但最後他說：「咦，你們有準備那個小帽子嗎？老外過生日都是這樣，大家頭上都綁上一個圓錐狀的小帽子，很可愛。」徐副總望向陳副理，陳副理望向劉培升和范惠欣。「呃....」Rebecca 看了兩人的尷尬神情，抿嘴笑說：「哈哈，...也沒關係啦，我隨便說說，意思到了就好。」徐副總沈下臉，立刻交待劉、范兩人：「去去，再去找找這種生日玩具帽，想辧法找到。」隨即望向陳副理：「Mr. Aztier 什麼時候到？」陳副理道：「Jackie 有打電話來說班機準點，大概十一點進公司。」徐副總道：「那還有一小時，夠你們找的，快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