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之路上會讓各國人馬說出we need you,除了醫師以外,就是會說西班牙文的人了! 畢竟英文在西班牙,真的不是通行的語言。身為一個英文很好,但西班牙文只會說Hola的我,顯然不夠。
好在,上帝為我安排了幾位現成的母語老師。
第一位是Fernando。
年輕時從阿根廷移民到西班牙,西語母語者,我稱他費爸。有著濃密灰白髮,還自然捲的超有型,有花輪式的瀏海,從髮根開始捲的就好帥,雖然有肚子但不減他的帥氣!
他是我腳指瘀青後,第一個目睹慘況來關心我的人。在我晚上冰敷時,他問「妳好一點了嗎? 我看妳下午就在冰敷。」 聊著聊著他說,接下來都會在山裡面行進,他做過調查會有很多小溪,在溪邊泡泡水吧!
說到水,我抓緊機會問他,請給我水的西班牙文怎麼說?
他說禮貌的版本是西力呼嚕西哩呼嚕西哩呼嚕 (他說英文版本大概是Would you be kind enough to give me some water, please)。我說這個太難了,有失禮一點但短一點的版本嗎? 他說那就Por fovor agua 或 Agua por fovor也行 (Water please)。
我發現不會r的彈舌音,講的西文就是不OK。明明只有2個字,費爸拼命的糾正我後,所幸說,不然把手機拿給他,他錄給我聽。後來甚至說,我之後在西班牙溝通有障礙就call他。
愛你呦~費爸! 人帥心也善! 有肚子但好有魅力的男人!
不過我的sim卡在西班牙不能用。他接著說,就去前面奔牛節的那個城市Pamplona買,那是距離我們最近的城市,那裡一定有。
之後幾天我只有早上途經Pamplona,什麼店都沒開,直接步行入住下一個小鎮Cizur Menor。
在這裡,我認識第二個西班牙文老師Jose。
墨西哥人,西語母語者,高高瘦瘦,也是頭髮捲捲,25歲小帥哥,英文講得超好! 原來是住在墨美邊境。由於他大學曾經去北京交換學生一年,知道我是台灣人後他說,不然他教我西班牙文,我陪他練中文吧!
他聽到我的agua por fovor,大吃一驚! agua 可以,但por fovor不行,妳再說一次。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後,教我excuse me的西班牙語disculpe。
「Amy妳的dis 跟 pe可以,cul 是 cul不是cul。」
「不是 cul,是cul。」
我聽得跟我說的明明就一樣阿,他卻說不對。(灰心)
接下來進階到數字。我想學1~4就可以了吧,4以後就用不到了! 我想不到我會須要買4個以上的東西。(學西班牙文學到喪志的me)
Jose說不行,還用中文從1數到10刺激我,一定要學西語從1到10。還教我怎麼用西文,用一整句話點拿鐵Yo quiero un café con leche por fovor。
又是一頓掙扎。Jose要我打開google translate他聽聽看語音發音,確認這個是對的發音。
「反正朝聖之路還長得很呢~ 妳每天走路時練習disculpe、yo quiero、從1數到10。順便連彈舌音r也一起訓練!」
「妳不要用頭腦想,要讓身體記住!」
後面幾天,我確實在爬上坡的時候,沿路講著1到10,激勵我自己;走到後來,1到10不是問題了,我就開始從10倒回數到1。非常有精神答數的功效,一路讓我腳雖痛,但精神抖擻的入住下一個庇護所。
三天後,我又跟Jose入住同一個庇護所,還住同一個房間! 他一進房間我又驚又喜! 這是什麼神來一筆的緣分! 他也指著我旁邊的大個說,你怎麼也在這裡? ([朝聖路上 | 各國人物誌] 我要賣掉房子,浪跡天涯 - Joosh) 天阿! 這是什麼神奇巧合!
Jose立刻考我,從1數到10怎麼說? 還有點咖啡呢? 並露出滿意的微笑呢,老師跟學生都開心。還進階教我”有冰塊嗎”的西文。
好笑的是Jose的first name也不是Jose,因為我一直忘,又說得太難聽,他索性說,我的middle name是Jose,妳叫我Jose就好。
早說嘛! 說的人跟聽的人,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我的第三位西班牙文老師是Anto。
Anto是道道地地的西班牙人,皮膚黝黑,高高瘦瘦短捲髮,笑起來很迷人。他在我跟Jose說再見的那一天見到的。好像交接一樣,無縫接軌。當然Anto也只是簡稱,原因也是我的發音不OK,他說叫我Anto就好!
真正開始說話是吃早餐的時候。
「昨天一進房間聽你們在聊台灣、中國、烏克蘭、俄羅斯,come on! 朝聖之路這裡是烏托邦,我不想聽這個。所以我昨天跟你們say hi後就直接走出去了。」(聽他說故事聽到入迷: [朝聖路上 | 各國人物誌] 拒打疫苗而家庭破碎的Brian & Josh)
這時美國女生問他,他是第一次走朝聖之路嗎? 他沒有聽懂,於是我用我學了幾天的數字現學現賣,peregrino uno o dos? (朝聖者,1 or 2),他說solo, I'm alone.
後來聽這個美國女生用西文問他後,他說,歐~不是,他陸續走了很多次,不同段。原來他是朝聖之路網站的編輯群之一,他的工作就是來考察路上的庇護所,沿路的狀況,要放在網站上給朝聖者參考用。
隨即轉頭一看到我,趴在桌上狂笑,說剛剛那個peregrino uno o dos 非常有創意,很棒! 還說我想學什麼西班牙文? 問他!
我說Paella,他一聽大驚! 妳說什麼?!
我給他看了西班牙海鮮飯的照片後,他說嚇死我了,這個是Pa‧e‧lla 三個音節,妳剛剛說兩個音節,那是牛糞!
後來他說我們快要走出Navarre區域了,這一區山多,路雖難走但是風景美,可要好好把握最後的景致了! 順便推薦我,之後的城市Logrono,有一家餐廳Cafe Moderno,是老店,超好吃。
-----------------------------------
之後再走1~2個禮拜左右,我在別的庇護所遇到Anto啦! 好開心阿! 靠緣份重逢!
他一見到我,立刻考我,我教妳的那個很好吃的東西叫什麼?
Pa‧e‧lla
他立刻跟他朋友炫耀,這我教的!
-----------------------------------
朝聖之路走完後,我要從西班牙搭飛機到阿姆斯特丹了。
在機場最後點咖啡時,我已經不用思考,直接說出Yo quiero un café con leche por fovor。
我想起了我的三位西班牙文老師Fernando, Jose and Anto,他們會永遠在我心裡。這麼不厭其煩,忍受我可怕的發音,還會在下次見面時考考我,惦記我有沒有進步。
謝謝你們graci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