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壞人

You either die a hero, or live long enough to see yourself become a villain.

「黑暗騎士」裡我很喜歡的一句台詞「你若不是像一個英雄般犧牲，就是活著看自己變成惡棍！」
工作這些年來，遇過形形色色的同事、主管及工作夥伴。常聽人說「上班好同事，下班不認識」，剛開始上班的時候還不把這句話放心上，隨著工作遇到的人越來越多，便知這句話是金科玉律，可以奉為工作聖經。
每當工作遇到壞人，就會將這句聖經拿出來反覆閱讀，是的，我是如此稱呼那些刻意讓人心裏不舒服的人為壞人。小惡亦為惡，若當我們對別人說出一句話的同時，目的是希望讓對方不開心，其實這便是惡；脫離了對完成工作的企求，轉變成對他人的攻擊，這便是惡；有一百種方式達成目的，我們卻選擇最讓人受傷的一種，這便是惡。並非動手打人才是惡，開口傷人也是惡，甚至可能成為大惡。很多悲劇的起源皆是言語。

我時常在想，究竟這個「壞人」為什麼要當壞人？難道這樣心裡比較好受？我曾想過無數的理由說服(?)自己，鐵定是他人生發生過什麼悲慘的遭遇，導致他心理層面有問題，才會如此對待他人，所以我們不要跟他計較。不過當我把這段話拿來安慰我朋友時，她對我說：「但我認為一個人過去不管發生過多悲慘的事，都不是他能拿來傷害另一個人的理由。」我聽完後，深有所感，彷彿堵塞的管道突然打通了一般，是啊，為什麼要幫壞人找藉口，無論可恨之人有多少可憐之處，他終究成為了一個可恨之人，他其實是有選擇成為一個好人的。

我想或許是生活的捶打，讓人慢慢成為了惡棍，妥協於生活對我們的改變，武裝自己、懷疑他人，對所有人抱持著惡意，以小人之心度一般人之腹。
因為成為英雄是有可能會犧牲的，被社會摧殘、被惡棍敵對、被現實壓迫，這世間種種的社會倫常的運行，像無數枝小箭不間斷地射向英雄的背，使之流血、承擔不了重量佝僂甚至跪倒在地。最後無非兩種下場，一堅持起身，屹立不倒最後萬箭穿身而死；二跪伏在地，脫掉英雄裝，帶起面具，成為惡棍。

可世間只有這兩種選項嗎？我不知，或許無形間我們也都成為隱性的惡棍，默默地向社會規則低頭，自己卻不自知。我們做不出小學課本裡那些偉大奉獻的英雄事蹟，也遵循不了四維八德，或許連過馬路也時常違反交通規則，我們到底成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