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用白雪蓋起了潘朵拉盒子 — 無邪之境 / 邪惡根本不存在

2024/01/01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上回《Drive My Car》用了三個小時去讓兩個「殺人犯」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這次濱口龍介用了個多小時去說人與人、人與大自然的關係,但對我而言更重要的,是那一道看不見的裂痕,絕對可以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更加撕裂,最終導致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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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大自然的關係終歸只有傷害

一個鳥無人煙的鄉郊地方,大家生活簡單,和大自然一直保持一個適當的距離。直到有一天有財團發現這個地方,決定要把這個地方發展成為一個Glamping site。為此財團派了兩個人去這個地方向鄉民介紹這個計劃,誰知發現計劃錯漏百出,大家都察覺到如果真的為了資助一意孤行,將會為這個寧靜鄉郊帶來無可逆轉的改變…

人發現到一個適合棲身的地方就開始發展起來,雖然口說還是會盡量和大自然環境共存,但到說到底,破壞真的已經造成,但為了生存,也只能承認,更也是逼不得已的。

片中的鄉民當然有不同聲音,但村長都承認,這裡並沒有任何一個原居民,大家都是殖民者,大家都會對環境有所影響。

片中的鄉民當然有不同聲音,但村長都承認,這裡並沒有任何一個原居民,大家都是殖民者,大家都會對環境有所影響。

自以為是的人啊

作為代表發展商的高橋和黛二人,鄉民介紹會自然完全被稱為箭靶,但他們和鄉民一樣,有很多東西都完全不知道(其實大概是被隨便點去負責協調項目),但和一般城市人一樣,到了鄉郊,以自己(認為別人會接受到)的方法去和別人溝通,表面上算是能夠打開一道門,但事實上,只是讓觀眾覺得,這個人(被點的可憐蟲)在這群鄉民眼中,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城市人而已。和他認為努力融入他們當中的人而言,完全是背道而馳。

人說如何保護環境,但站在金字塔頂的人來說,無論怎麼做,都是帶點自以為是,但又很無奈的想,保護環境和發展,其實應該要怎樣做才是對的?

高橋和黛二人都有些被蒙在鼓裡的情況,但他們(特別是高橋)被自己是城市人的想法「污染」了。

高橋和黛二人都有些被蒙在鼓裡的情況,但他們(特別是高橋)被自己是城市人的想法「污染」了。

承接《Drive My Car》,這次安排了兩位城市人在路上討論了很多東西,包括自己正在做一份不情願的工作、還有對感情的看法,不著邊際,但充滿趣味。

承接《Drive My Car》,這次安排了兩位城市人在路上討論了很多東西,包括自己正在做一份不情願的工作、還有對感情的看法,不著邊際,但充滿趣味。

鹿和雪地

最後一幕無論看了幾次,都給了我一種意想不到又耐人尋味的感覺。

其實最後結果如何,在那個如此的情況下,巧的做法對不少人而言都充滿了疑問,「為甚麼他要這樣做」、「這很不合邏輯」這些感想應該會不斷出現。

片中的鹿和雪地都是純白無瑕的象徵,代表無邪。故事提到,鹿很怕人也不會傷害人 — 除非受傷或者危險。巧的女兒花因為某些原因失蹤,當中不少細節都暗示了有時發生,高橋自動請纓要幫忙找花,但到了那個地方發現了花,卻竟然被巧…(請自己進場吧)

其實高橋真的沒有錯,但我會想,高橋和黛二人第一天已經和鄉民已經有裂縫,大家很努力的希望能把想法的差距而造成的裂縫修補,但大概沒有人會想到,裂縫會越來越多、越來也深,導致這樣的結果。

巧不會第一天就會像這樣對待高橋,但到了那個地方,在他面前看到的東西,大概就能理解,這樣的做法,應該不是單純為了私利 — 但更重要的,是為花。

鹿和雪地的單純純白代表了無邪,但無論是高橋和黛二人、甚至是巧和一班鄉民,即使有多不願承認也好,他們早就把純白之地污染了,大概就是沒有人比誰高尚。

看了兩次再想了想,無邪之地本身就已經充滿邪惡,但只是正如文案介紹一樣,惡魔很巧妙的把這些邪惡用白雪蓋了起來;而人類也注定要挖開這些白雪,為了自己的利益,又或者為了生存,打開了這個潘朵拉盒子。

萬惡一直在循環,惡魔一直在身邊盤旋,潘朵拉盒子一直都在,只是惡魔正在凝視你,何時把這個潘朵拉盒子打開,最後成為它的奴隸。

小孩子都是無邪的標誌 - 花在陽光明媚下失蹤,最後尋人到天黑,才是惡魔現出真身的時候,而花應該就是其中一個潘朵拉盒子。

小孩子都是無邪的標誌 - 花在陽光明媚下失蹤,最後尋人到天黑,才是惡魔現出真身的時候,而花應該就是其中一個潘朵拉盒子。


我親愛的(日本)電影偏執狂
我親愛的(日本)電影偏執狂
從一個普通的香港觀眾角度看日本電影,表面很多人覺得很長很悶但總是讓我學到不少東西,於是就此誕生 - 大路觀影感想到奇怪小眾專題都有,不敢說填補這個缺口,只是希望多一點觀眾從日本電影中,記得當年陪伴我們成長的那堆日本流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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