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下去》:生活並非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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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長於北韓黑市世代的女孩,歷經苦難終於逃離,為了活下去

一個長於北韓黑市世代的女孩,歷經苦難終於逃離,為了活下去


脫北者,是基於怎樣的理由想出走?又是甚麼原因,讓他們不顧一切的要奔逃?朴研美的答案不言而喻:為了想吃飽,為了活下去。


1993年出生,適逢北韓大飢荒時期。挨餓受凍,是生活的一部份;屍橫遍野,是日常可見的景色。作者透過追憶童年,將國家極其扭曲的統治方式,以及人民在困頓中奮力求生的掙扎,毫無遮掩的揭露於讀者面前。在為了尋找姐姐的契機下,與掮客有所接觸,得知當晚便能離開北韓,沒有片刻猶豫,也不給母親任何反悔的機會。當天,即忍著開刀的傷痛,踩著結冰的鴨綠江,成功穿越邊境抵達中國。


但沒想到,時常從河流對岸飄散過來的飯菜香,或是節慶時所看見的燦爛煙火,以及傳聞到了中國就能不愁吃穿的美好幻想,並沒有因此成為現實,反而旋即經歷讓人痛徹心扉的遭遇。


在閱讀描寫北韓的篇章時,確實是會驚訝於人民生活的窮苦程度,可作者幼童時天真爛漫的想法,家人間濃烈的情感羈絆,以及鄰里互相的雪中送炭;總使我在不斷發出喟嘆的情緒中,依然得到撫慰。


一到中國,生而為人的尊嚴似乎就此被泯滅,被當成宣洩情慾的出口、被視為生財工具的商品,兩者輪番上演,充斥著研美當時年僅13歲的生活…。在作者於中國生活的期間,許多人物的諸多行徑和決斷我當然無法苟同,可是卻也不敢妄下誰對誰錯的評論。


從書中描述,可以很合理推斷掮客會任意強暴脫北者,但是何以產生如此情境讓他們予取予求?因為不只是想離開北韓,更害怕被送回自己的國家後,會遭遇更慘無人道的對待。


還有人口販運鍊的組成:從北韓看似好心、無條件協助她們的孕婦,到中國的中間商;人蛇集團之所以橫行,肇因於中國節育政策和重男輕女觀念,使性別比嚴重失衡,然後再加上「傳宗接代的必須」。脫北者便因而淪為被買賣的商品,強迫成為陌生家庭裡的「媳婦」。 (想到《盲山》這部電影)


最後把研美帶走的「大老闆」——弘偉,和研美的相處方式也令我十分費解。若說他純粹貪圖於性,卻大費周章的在研美分別被騙、被綁架時不斷尋覓,甚至宣告會讓對方「賠上性命和所有財產」。奪走研美的童貞是事實,但是讓研美能再度與雙親團聚,也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弘偉愛研美嗎?如果對於研美的情感是愛,怎麼又會讓她經歷這麼多的不堪呢?弘偉的愛,能稱得上是「愛」嗎?再看到弘偉的出身,12、13歲就加入幫派組織,沒受過高等教育,我不禁想著:難道愛人也需要被教導? 


「所有東西都不是與生俱來的,需要透過學習才能內化,即使是基本的人類情感也不例外。」研美從中國成功脫逃到南韓以後,開始學習許多新事物後說道。


在南韓,研美一年讀完一百本書,其求知若渴的精神與努力,令我敬佩;書本、文字、知識,帶給她的啟發和感觸,也令我想藉此提醒自己:「書讀得越多,思想就越深,眼界也更寬,連情感都不再那麼淺薄。」她說,她藉由讀書來將過去的悲慘回憶拒於門外,我也確實感受過,當情緒翻湧時,文字所帶來的平靜。


《為了活下去》讓我在搭乘捷運時,無法顧及旁人目光地淚流不止,一次是研美父親生命逐漸凋零終邁向死亡時,一次是受邀國際演講——年度青年領袖峰會,所有聽眾淚流滿面的站起時。前者的哭點沒為別的,就是單純的悲傷;但後者的情緒複雜很多,可能是不自覺地快速回想起研美至今的經歷而無法承受,也可能是想像到聽眾對於研美故事的感同身受。


更重要的是,這世界會因為研美的挺身站出而有更多正向改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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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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