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詩人 Robert Frost 著名的詩作〈The Road Not Taken〉,相信很多人都有點印象,這是一首優美又平易近人的小詩,寫的不是什麼奇觀絕景,而是很日常的路邊風景:在秋日,林間的分岔道路,詩人止步,沈吟不決,思考要選擇哪一條路往前走。
選了這條路,就不能選另一條了。繼續前行的詩人,心中還有一絲掛念:另一條路會不會更好?有更美妙的風光景緻?遇見更有趣的人事物?
無論如何,那些都不會發生了。終究那是沒有被選擇的道路。既然已經選擇,就只能繼續走了,別忘了,前方還有很多挑戰。
蝸蝸做選舉觀察和分析,最初學到的第一課是不要以為投票是理性的判斷。投票這件事,雖然好像是理性的選擇,但其實剛好相反,「投票」是很複雜的行為,除了理性,還有很感性的一面。選民有千百種不同的「理由」,決定要把票投或不投給某一個候選人/政黨/議題,不過,只要是講得出來的理由,多半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隨著一場場選戰,我逐漸意會到:真正的理由可能是說不出來的,但說不出來的「我」對此並非一無所知,我意識得到「它」的存在,也許沒有很清晰,但畢竟是有,不是沒有;然後,在某個沒料到的瞬間,以某個形式,忽然打動我,戳中我。或許是一句話,或許是一首歌,或許......有太多的可能性。
那是共鳴嗎?其實不是,我早就知道那是什麼了,只是我一直在等待它前來。就像蝸蝸的某位前主管說過,顧客不是要聽你給他的建議,顧客是要聽你把他心裡的話說出來。選民也是。
這的確會造成一些問題,不過目前人類還沒有更好的做法。
面對大規模選戰,特別是規模上升到全國等級的選戰,算票就完全是另一回事。預估票數不是憑感受或直覺,不能靠片面的、個案式的觀察,更不是什麼【選舉就是要靠著一股氣勢,有氣勢就贏一半。】(《人選之人》的金句之一)這些不是不能參考,不過真的都只能當參考。準確的估票,最好是冷靜到近乎冷酷地看著那些變動的民調數字,評估每個區塊的誤差範圍,把各種影響變數默默在心裡盤算個幾輪,然後得出結論。
如果最終結果和預期不符,那就修正模型,然後等下一次。若是符合,也別高興過頭,一定要回推思考有沒有可以調整得更精準的地方。
投票或許是感性,但算票絕對是理性的。
製作順應上意的數字,最終無法通過開票的無情檢驗。不過呢,無法通過有無法通過的解法,設法把數字重新拆解和詮釋,讓顧客開心,這就是另一門學問了。
關心選舉一分鐘,我們下一場選戰見(或許吧)
附帶一提,這隻 CF 拍得非常好,明喻暗喻交錯運用,運鏡也很流暢,高手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