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永遠是最難的動詞。
這句歌詞,在陳小霞寫的歌- -「還活著」裡,我覺得,很能成為電影「小曉」的觀後感覺。
我覺得,這不只是一部講過動症的電影。
而是當孩子出現各種困擾、被覺得有問題的同時,標籤或診斷,可以歸類人、知道這個人‘’可能‘’怎麼了,但同時,可能將人,推往了更孤單、更困住的地方。
當孩子出現困擾人的問題時,周圍急著問:「怎麼辦?」、「怎麼消除?」,但孩子往往卡在問題、卡在這樣互動中有段時間,了解孩子背後的原因及怎麼形成的,需要時間與空間,或許,我們常只想先趕快消除環境與大人的焦慮不安?
以及,99.999…%都是先歸責於母親,也由母親承接、包辦後續的一切,包含壓力。甚至也可能讓母親的自我,不知不覺,在讚頌母親真偉大的付出中,磨損殆盡,還有種不知盡頭在哪的無奈與無助….
我們也都曾是裡面的某一個角色,感覺困住、感覺孤單,也有嫉妒,嫉妒為什麼他有我沒有,嫉妒自由,還有渴望,渴望連結、被陪伴、被記得(我們打勾勾)、渴望專一、渴望成為唯一…
在尋找愛與認同的過程中,也經歷許多不被理解的傷痕,這些傷痕,來自日常生活各種細瑣又重複的互動,與不經意的言語,以及模糊的界線,(但又因愛恨情仇、需求與孤單,讓界線更模糊不清),當堆疊交錯到一定,就需要有出口,孩子的困擾與問題,往往成為了這個最無聲,又一直困住孩子與大人的地方。
我從電影裡面,映照想起好多工作遇見的孩子與家庭,類似的紛爭與台詞、矛盾、喜怒哀樂、每天還要面對這麼多的殘酷現實,怎麼樣讓一個人還真的能夠保持良善呢?
「修復」,看完小曉後,除了嘆息與感傷外,我看見了這個面向。
人生本來就不完美,還不時痛苦,但因為「願意」「修復」,電影中,小曉的各種與周圍環境的一再嘗試和相信、大人在丟擲怒氣與酸言酸語後的冷靜與擁抱、物品壞了再有新的…
這些「修復」的嘗試跟不放棄,讓我們得以慢慢認識與接納自己、認識彼此是那麼不一樣,又其實有相同的人性與渴望、也長出與世界相處各種的方式。
(欣賞電影裡的隱喻,藉此承載許多複雜感受的難以言語,也因此得以被體會。)
「修復」,也表示仍有希望、仍有意願,心理工作中,深知最難也最怕的,是感到絕望與從此斷絕連結,連一點點嘗試都非常困難。
想起工作中,常有人問我,如何讓孩子有同理心?
說實在的,如果一個人的感受很少被好好地理解過,往往也困難於理解別人,與自己。
活著,是最難的動詞,也因如此,這個動詞,充滿了變化與各種可能。唯有願意持續相信與嘗試,才有可能經歷改變。
謝謝小曉,帶我們見證生命裡的掙扎,與韌性。
可能觀影有因與殘酷現實相似的難受,或荒謬無語、以及奇妙的彩蛋感,也因為這些複雜感覺,讓我們得以暫停下來,想一想、感受ㄧ下,並且,在回到現實世界時,仍願意嘗試做一個良善的選擇,對自己,也對遇見的人們。
小曉 Trouble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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